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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婵岂会不知这事的重要,谢厌绷着脸,长眸紧蹙,更让她觉出紧张,不由道:“你已和苏臣约好了,去什么地方见,谁与你一道,欧阳大人和宋先生去吗?”

谢厌站定未动,垂目看了她一阵:“你在担心我?”

谈议正事竟能分神想这些,尹婵恼得眼尾飘红,蹙眉背过身,慢吞吞地走到路旁,遥看那庄稼地与农庄,含含糊糊说,“……谁担心。”

那日官邸牢房,他鞭笞苏臣的场景历历在目,这人既凶又横,有什么值得担心?

尹婵想罢,气劲儿更盛,绞着手指胡乱说:“我倒该担心他们,那些人见了公子,公子恐怕得不留情面地杀光了。”

谢厌沉步到她身旁,视野只见她微红的侧脸,嘴唇抿紧:“你担心他们,我便更不手软。”

“你!”尹婵心尖一麻,立刻瞪着眼凶道。

声音也冲了起来,似忍无可忍,瞪了眼气鼓鼓道:“如何不手软?公子要和对待苏臣一般,握着长鞭抽,再用匕首刺?”

谢厌稍顿,藏匿心底的卑劣驱使着他、有意将本性剖露于尹婵,叫她看得明白,沉声道:“不止。”

尹婵眉梢更蹙:“你说什么?”

谢厌有一瞬不自然的沉默,很快,静静地凝视着她,乌眸晦暗:“我会先用最粗的铁链捆住他们,再拿匕首一刀又一刀地割下手臂、前胸、腹部的肌肤和血肉。他们不会死,必须留着这条命,押在狱里,晨时给鞭子沾上盐,鞭打无数。午后泼冷水叫醒这些废人,晚间行棍刑。我要他们难生,也难死。就这么吊着,任我折磨。”

当日鞭笞苏臣有多残暴,而今的话便较之更甚十分。

尹婵实在听不下去,他每说一句,头皮便跟着冷麻一分。

但若时至今日,还分不出谢厌的话何时是故意,何时是真情,她便白待在谢厌身旁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