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婵见到楚楚,心里的紧张才算消去两分,趁她过来时,匆忙捉住她手腕,面色发白:“谢厌呢?”
“小姐别慌,大夫给公子看了伤。”楚楚柔声安慰,“还睡着,没有醒来。”
尹婵一听这话,昨夜情景纷纷在脑中浮现,霎时乱做一团,撂下一句“我去看看”,便夺门而出。
楚楚赶紧道:“公子不在旁边的旧院。”
尹婵脚步一定,两手绞着,懊恼自己太不沉气。
可山洞里谢厌字字句句那般失态,她不敢深想其中缘故,岂能再有耽搁。情急之下,埋在眼眶的一汪泪来不及收回,回头,瞳仁轻颤,双眼发热道:“他在哪?”
刚问完,泪已夺眶而出。
原州东街尽处,依着壁立的山峰,正有一座威严气派的宅邸。
墙面宽绰,占地颇广,中门并未悬挂任何匾额,空空荡荡,不大像正经人家的房子。
楚楚引着尹婵过去,她方知此地,竟是两年前谢厌离开谢宅后,分府别住的地方。
尚记初到原州,在谷城巧遇欧阳善时,他话中提及过。
他那时如何说的?
“公子别忘了,您那府邸处处养着兵器,哪个凉亭没流过汗,哪条长廊没沾过血,哪处塘里没死过人?每日院里除了宋鹫他们几个训练,就是你挥刀弄枪的,吵吵嚷嚷没个清净。”
尹婵稍稍一愣,原来便是此处。
欧阳善说得不假,自踏进门槛,她便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宅邸宽敞,与谢宅相差无几,但目之所及的空地却不如谢宅多,只因错落的青砖屋瓦间摆满各类兵器,无花无草亦无树木,处处透着一股冰冷。
不像住人的屋宅,更甚,只比官邸牢狱好一点。
谢厌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地方,满庭凄冷,让尹婵眉眼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