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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有不敢见人,不过是担心罢了。

想是这样想,可见谢厌要解开卷轴系绳时,仍是心有忐忑,咬唇别开脸,靠着后面一株桃树。

谢厌如捧千金,迫不及待却又小心翼翼地展开,心里软得没法见人了。

尹婵送他的所有,无一都是珍宝。

与其是赠,他有时更觉得是赏赐,神女的赐予,应该虔诚以待。

谢厌看她一眼,只当她害羞所以躲避,于是,心内更生欢喜。

卷轴绳落,轻轻展开,谢厌起初想,她画的或许是自己,是他,再不然便作四时美景,原州百态。

却万万不曾想到,其间是位陌生的年轻妇人。

衣装并不富丽,杏黄与银白两色,却是典雅清贵。梳着妇人髻,簪饰精美,但细看依旧素净。

可她神情十分骄傲,拈着枝金佛花,挑眉俏目,与衣饰的雍容淡雅迥然不同。

热烈得像绽放在庄严殿堂的金佛花。

如此的格格不入,却又让人不禁流连。

谢厌看了这画,一头雾水。

他垂眼,迷茫地赏过丹青。尹婵半晌没听见声音,便也忍不住悄悄瞥他,可见他一脸疑惑,眼中尽是陌生。

尹婵眼皮莫名跳了跳,忽然想到一事,蓦地怔住。

抬眼往上,目光停在他被疤痕遮尽的面庞。

是啊,谢厌连自己是何面貌都不知,又怎能认得出画中人。

身子闪过细细密密的冷颤,她眼神一顿,胸口塞塞的难受,压着一股郁气,走到谢厌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