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尹婵心口突然一软,迟疑着松了手,任他紧握。
只是羞赧地微低下头,到底没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谢厌眉眼相对。
毕竟外人眼里,他们还是兄妹。
一旁要带尹婵尝青梅酒的姑娘皆面面相觑,见两人亲热,黄巧春既恶心又烦躁。
恶心的自然是谢厌的脸,烦躁则是不知如何才能将他留下。
她不要嫁给父亲许下的婚事,也没有旁人依靠,只能凭自己。谢厌是她选中的人,此事若能成,不管付出多少,都心甘情愿。
她眼睛一转,拉过薛灵瑟避到旁边,小声说:“你不是很喜欢五姑娘,想邀她去看新得的好物件么,眼看她便走了,还不着急?”
这话说到了薛灵瑟心坎上。
这次相邀本就想与五姑娘一起游玩,奈何还没请到后院,她便要离开了。
听黄巧春一说,薛灵瑟眼睛转了转,很快想到说辞。
尹婵与谢厌正要走,她忙过去,笑道:“听说五姑娘极好女红,日前,我曾因缘际会,得一幅名家绣做的《仕女图》,想邀姑娘一观。”
尹婵眸光清亮:“薛小姐说的,可是前朝名家吴荇仙?”
“正是。”薛灵瑟瞧她似有雅兴,弯唇笑了笑,“此图真真难得,只是我虽有兴致,却不善绣法,也想请姑娘指教一二。”
吴荇仙的确是尹婵闺中修习刺绣的良师,纵生不逢时,无缘相见,但她书房有不少吴大家的绣谱名作。
怎奈当日封府太过突然,没来得及将其带走。
时过几月,再听见这名字,尹婵睫羽轻眨,自是心驰神往。
她知道绣图难得,便是京城都鲜有,不知薛家从何而来。
薛灵瑟再三邀她去后宅一叙,尹婵停顿半瞬,余光看向依旧被紧攥的手。
谢厌粗粝摩茧的掌心惹得她痒痒,终是心坎发软,对薛灵瑟致歉道:“承蒙小姐盛情,但府中尚有要事,便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