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古怪,在皇上从龙榻起身后,达至顶峰。
皇上起早,用了汤药,却并未同往日一般入睡。他精神头似好转许多,唤宫人换上龙袍,梳洗篦发,再传尹婵进咸明殿。
他肉眼可见的龙心大悦,紧握一道八百里加急密传的军情,看向方公公的目光,带着久违的酣畅。
“朕许久没有喝到这么浓的茶了。”搁下茶盏,脑子一诧清明。
皇上恋恋不舍,但也只能将茶放开。
方公公紧着接过:“待陛下龙体康健,老奴就将家乡最有名的盐茶奉上。”
皇上大笑:“朕就等着了。”
尹婵走进咸明殿的时候,意外感到一阵舒畅。
以往略显萎靡的宫殿焕然一新,空气都像洗过,不免神清气爽。
龙榻旁的皇上更让她惊讶,病容一扫而尽,转头望向她,是带着慈爱的笑,很像民间每家每户和蔼悲悯的祖父。
尹婵躬身拜见,手却被皇上扶起。
一封密信放进她手中。
尹婵怔然抬眼,皇上说:“镇国大将军来信。”
“父亲……”
惊和喜一瞬裹住了她,唇角下意识牵起,她本是懵然不解,被皇上这句话引得手指颤抖,带着迫切,展开细看。
皇上掠过她眉梢的雀跃,一沉吟,眼眸轻闪。
他负着手,归然不动,仿佛在计划着做一件很难,却会让他酣畅淋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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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厌自来京城,为避嫌,并未居住大皇子府邸,而是落宿在偏僻的客栈。
这日,竟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如此称呼,是因他连门也不敢进,意图翻窗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