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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谢厌什么都没有准备好。

胎记理当用清水反复洗净,左边疤痕也应找大夫拿膏药,虽不能尽善尽美,但将这些瘢涂抹得不那么狰狞可怕。

或,或者索性佩上面具,遮蔽住本不该被人瞧见的东西。

然而,这都是他不曾想到的。

谢厌收紧了手,瞳眸颤动。他想,是迷恋久了阿婵看他如普通人一般无二的眼神,便也忘了,其实凹凸崎岖的伤疤,难看又恶心。

他的亲生父亲尚且无法接受,惶乱是一个他试图迎娶爱女的男子。

谢厌心若擂鼓,仓皇别开了眼睛。

“诶?”赵决眨眨眼,觉察到谢厌的反常。

这时,方公公从咸明殿出来。

给赵决和尹稷行礼,再作一副担忧模样,叹息道:“陛下龙体欠安,免了请见,殿下与将军都回吧。”话到此稍顿,又说,“明日当宣百官入朝。”

赵决听出他的意思,待那时,便是父皇退位了。

他不由感怀。

尹稷剑眉倒竖,急道:“老臣的女儿……”

方公公但见他仍披着昨夜的银甲,眼底乌青,语气便轻缓许多,笑着说:“回禀将军,婵姑娘既是咸明殿的人,自该侍奉御前,您还是请回吧。”

“这。”这算什么事。

尹稷和赵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反常。

赵决试探问道:“是父皇属意尹姑娘留下?”

方公公笑眯起眼睛,转向尹稷,似宽慰道:“婵姑娘在御前一切都好,陛下很是看重,还请将军宽心。”

尹稷如何放心。

但身为臣子,岂可质问君上。

他搓搓手,遍布的伤痕和粗茧无一不是握金枪的凭证,压低声音问:“可否让老臣与女儿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