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沧笙迎着苏屹的目光,神情很不自在,嗓音暗哑地问:“你做什么?”
苏屹眼中疑惑深邃,倒还像往时一样沉默,将目光投向了时才被他捡起的书卷。贺沧笙侧脸看了一眼,阖眼定了定神,微微点了点头。
腹部又一阵疼痛袭来,这一下贺沧笙几乎吃不住,于是闭眸强忍,呼吸沉重,本能地弯下了身。她几乎昏厥,却在黑暗中感觉有一只手扶上了她的肩头。
少年的手掌温热,落在贺沧笙肩上,竟让她有一点被烫到了。
大约是因为她的身体实在是太冷了。
贺沧笙立刻睁开眼,人还陷在剧痛里发不出声,却费力地抬起手,拂掉了苏屹握在她肩头的那只手。
她用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去这一阵,对苏屹道:“回去睡。”
声音虚弱,还带着抑制不住的颤。
苏屹的手臂垂下去,五指蓦然收紧。他站了片刻,最终还是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到了屏风后。
贺沧笙看着人走了,便再次转身面向桌案。冷汗渗出来,湿了双鬓,被她拿巾帕沾掉了,又端起瓷盏抿了口茶。
方才确实凶险。
这个苏屹也是奇怪,明明都睡下了,怎么又出来了?
看来就算是隔着屏风,她也不可再如此大意。
贺沧笙抚额,撑着精神,又拿起了笔。
这一晚贺沧笙只睡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熬过了病体的又一次发作,在寅时二刻开门离去了。她前脚刚走,苏屹就到了外间,斜靠在屏风侧面,看着屋中的空旷发了会儿呆。
他不受控制,反复想起昨夜的贺沧笙。
他从未想到这人会有那样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