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沧笙呼吸微重,深色更加阴鸷,问:“一直呆到此刻?”
“是。”芙簪点头,“从丑时直到此刻。”
贺沧笙闻言竟微微变了脸色,抬了声道:“胡闹。”
“落银湾有阮安守着,殿下勿忧。”芙簪间贺沧笙面色不悦,立刻回话,“大约只是王妃见时辰晚了,便留了二人用膳,定是无事的。”
贺沧笙看了芙簪一眼,手中还罩着汤婆子,抬脚便往屋外去,就这样大步行入雪中。芙簪急忙跟上,来不及撑伞,便赶着将狐裘给人披上了。
等贺沧笙赶到落银湾的时候,堂中桌上果真已布好了晚膳。徐诺棠和苏屹皆已入座,正各自侧身拭手,看着相安无事。
贺沧笙飞快地将院子和屋里都看了个仔细,随后出声唤人:“诺棠。”
落银湾内的人闻声立刻转身,纷纷跪地。贺沧笙只扫了一眼,凤眸微挑,目光最终落在徐诺棠身上。
徐诺棠站起了身,却没有行礼,扬脸和贺沧笙对视。她笑起来,道:“笙哥哥!”
王府里谁都知道,王妃与殿下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又因年纪小,所以见了殿下是从来不用拘礼的。所以在场的对此都见惯不怪,规矩地低垂着目光。
苏屹单膝点地,却早就无声地抬起了目光。他看着贺沧笙直奔徐诺棠,看着两人一高一低地近距离对视,看着徐诺棠喊“笙哥哥”。
这三个字清晰入耳,他也不知为何,竟打了个寒战。
贺沧笙却只顾与徐诺棠说话,也不着急让其他人起身。她伸手捋顺了徐诺棠鬓边摇晃的垂珠,指尖从卧兔柔软的毛上蹭过去,轻声问:“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