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贺沧笙衣上几点雪花化作水珠,她关了屋门,缓步走向书案,道:“就在苏侍君手边。”
苏屹倒也没有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只是退开了两步,看着贺沧笙伸臂从桌上拿过了那本奏疏。
贺沧笙垂眸,将那上面的字仔细地看了一遍,人也不出声,脸和时才的苏屹一般逆着光,无暇肌肤沉浸暗色。
她看得快,末了将奏疏一合,长指虚点了两下封面,问道:“你看了吗?”
弧度勾人的眼就这么朝苏屹看过来,没有调侃或者动怒的意思。就是沉了认真,瞧着像是诚心发问,好像这并不是苏屹不该碰的东西。
苏屹的喉结滑滚,心里边忽然就动了动,也不知动了哪儿,等反映过来时人已经开了口,道:“看了。”
偷看要递给皇帝的奏疏,别说是在楚王府里,就是放在通政使司,也是死罪。
“……你倒是挚笃,”贺沧笙轻轻一哽,将那奏折轻拍在掌心,眸中光变得凌厉了点,“挚笃到本王该杀了你。”
她说着杀伐果断的话时语气也平淡,像是预警,又像陈述,让人猜不透她的下一步。苏屹在这一瞬里想到了很多,甚至生出了自己已经全盘暴露的感觉。
贺沧笙却云淡风轻,问:“你了解玄疆事?”
这里并非太学设坛清辩,若苏屹还想保命,或是继续在楚王府中呆下去,他都应该装傻充愣。
若是换到旁人身上,跪下请罪也是首要之事。
可少年双肩挺阔,平静地对上贺沧笙的目光,道:“了解。”他薄唇微顿,“因我出身玄疆。”
贺沧笙摩挲奏折,思索了片刻,问道:“这就是你私读本王信件的原因?”
此问也算是正中苏屹下怀,他不动声色,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