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自是不知她的秘密,却说出了她心中所想。
这么多年,苏屹是第一个。
年轻人从来桀骜,刚才言论里又说“虎落平阳”四个字,想来出身也是不凡,大概是因玄疆的战事而受人所桎。
堂中不甚明亮,两人都坐在昏影中。身世悠悠何足问[3],却没几个人可以做到冷笑置之。他们都是被命运作弄的人,虽看着彼此都是谜团,却又忽然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贺沧笙蓦然勾唇,不知所谓地笑了笑。
她竟与这细作惺惺相惜了么。
贺沧笙的折子当日便递了上去,敬辉帝病中批阅,几日后便回了话。
没准。
这消息一出,康王一派是真真得了意,连着高兴述和周秉旭这些当初反对给玄疆送粮的大臣也一并扬眉吐气。朝中倒戈之人众多,贺沧笙一时如履薄冰。
她这日归府时身上便带酒气,也不让人给撑伞,就冒雪一路步行进了书房,直至后堂。她抬手拨开了幅挂画,也不知动了哪里,那贴着墙的书架竟像门一般挪动了开。
芙簪提着烛灯在前引路,贺沧笙迈步,顺着台阶一路而下,走入黑暗。
楚王府的地下,别有洞天。
看着像是石窟的室内桌椅俱全,步光已经候在一旁,脚边跪着个人,身上有点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