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贺沧笙最大的恐惧,胜过死亡。她恐慌地睁开眼,想掰开苏屹的手,却觉得颈间蓦然一凉,狐裘已被扯掉,露出光洁顺滑的脖颈。
苏屹目光上移,面无表情,双眼却极其明亮。
然后他伸出双手,将她从尸山上推了下去。
周遭的一切疾速划过身侧,贺沧笙张口欲喊,却觉得喉间像是要吐血似的腥甜。她坠入暗夜,只记得苏屹的那一双眼。
她就在此刻蓦然惊醒。
脑中依旧一片混沌,身上滚烫,双眼因猛地睁开而花了一阵。待一切恢复清明,竟见站在她床前的人正是苏屹。
这让贺沧笙分不清自己是否还在梦中。
她缓了片刻的神,下一刻就发现苏屹的手离她的风领只一寸之遥。
这一下便吓得贺沧笙蓦然后缩,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挡在颈前,隔开了苏屹伸过来的手,喘着息道:“你……你要干什么?!”
苏屹也没想到她在这个时候醒过来,缓缓站直了身体,趁着贺沧笙还没完全清醒,强压下了面上的不自在。
他犹豫了片刻,几乎要开口问一句,你是不是女子。
到底忍住了。
切不可打草惊蛇。
“你这是病了,”他再次避开敬语,没称呼贺沧笙为殿下,“戴着风领睡更不舒服,本想给你摘了的。”
贺沧笙闻言略微变了脸色,长指缓缓地动了动,反复确定风领已被系好后才坐直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