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沧笙会心地抿了薄唇,像是为难羞赧。
“既是有求必应,那本王今日便无礼些,还偏要点名见见那位苏相公了。”贺峻修收了笑,已然认了真,“你放心,这人得你如此宠爱,本王又怎会逾矩?不过就是看看罢了,怀歌休要这么护食。”
贺沧笙脸上身上还都维持着一副慵懒的做派,其实垂眸时眼中都是厉色。
看样子今晚这茬儿是过不去了。
她敲在小扇骨上的指尖稍微乱了节奏,最终道:“如此,本王让人过来。”
望羲庭离得近,苏屹来得也快,一入堂就闻到酒的醇烈,然后便见贺沧笙一身墨色,懒散地斜靠在椅中。她手中折扇打开了,露出扇面上血色的红梅,轻轻摇晃。
康王贺峻修就坐在一边,苏屹却连眼风也没给一个。
他只看着贺沧笙,目光从紧扣的风领到上挑间略带慵懒的眼角,再到因为饮了酒而微微泛红的双颊和浅色的双唇。
病还没好呢,还喝酒?
苏屹缓缓收回目光,心里忽然带了点不悦,但还是单膝着地,先给贺沧笙请了安。末了顿了顿,又低沉地道:“今日迎新岁,祝殿下平安福泽,心想事成……肆意自在。”
少年一身白袍,干净俊朗,乌发高束。他说话时声音很清澈,却在讲最后这几句讨喜的话时微微垂了眸。
其实这种话放在平时绝对不是苏屹能主动说的,他自己也以为对着贺沧笙说这话会做作难捱,却不想也顺口得很。
贺沧笙听着,面上不动声色,手却蓦然握紧在折扇了。
这几日她收贺词贺礼无数,唯独这一句“肆意自在”,最能让她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