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贺沧笙显出了一种潇洒,像是真的不在乎什么,还能出言开导他,那消瘦孱弱的身躯里似乎是对任何世事都可以一笑了之的自若。可是苏屹见过她因为心底藏压着重担而痛苦不堪的样子,知道贺沧笙并没有放下。
那种事,怎么放得下。
他跟上贺沧笙,脚下稍微有点儿乱。
他们都揣着秘密,又都知道相互的秘密,如履薄冰,相互试探。对彼此的心疼要溢出来了,又被强行压在舌尖下,什么也不说。
院子傍山依水,里面也简洁,就三间屋子。因有一间是厨房,就只剩下两间可以睡。
贺沧笙自然走进了主屋,谁知后脚苏屹也进来了。并且将房门一关,四处打量着,根本就是一副要住下的意思。
她回身,道:“劳烦你,去睡旁屋。”
苏屹皱眉,道:“那间屋没通地龙,住不得。”
“是么?”贺沧笙不知他何时已经去看查过,更不知这少年何时变得这么娇气了,犹豫少顷,道:“那本王住过去。”
“那是步光的房间。”
“他要守夜,一向睡屋顶。”
“让他休息两日罢,”苏屹挪了一步,挡在门前,“全当养精蓄锐。”
“你……”贺沧笙被接连驳堵,愣了半晌,道,“这屋就一张床。”
苏屹抱臂在胸前,往里看了看。
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