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沉寂下去,两人都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苏屹沉默半晌,没有回答,反问道:“那殿下的意思呢?”他的下颚绷得非常紧,“你想让我留下吗?”
贺沧笙发尖的水珠晃了晃,滴下去晕开在她手腕处。她看着苏屹,觉得心口有什么在挣扎。
她想他留下吗?
她想他跟她走,相互陪着宠着闹着,和她——
但这只是想想而已,这不一定是苏屹想要的。
贺沧笙道:“本王是在让你自己选。”
这是她给他的自由。
少年就像是西戎玄疆的流云劲风,野性肆然,是关不住的。京都中蝇营狗苟,都是桎梏他的枷锁,贺沧笙看不惯,也不想再看了。与其彼此试探,痴缠无果,不如放任归去,也算是对得起这些日子的悸动。
“那好,我来选。”苏屹毫不犹豫地跨过来,在她身前蹲下身,变得仰视她,道:“殿下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他是单膝点地的姿势,一手撑在膝头,有点儿蓄势待发的意思。
“想好了吗?”贺沧笙问。
她在此刻忽然生出了一点儿胆怯的意思,反复无常不是她的风格,但她就是想这么问,想再次确定。
苏屹道:“想好了。”
他忽然伸手,扶着贺沧笙的腕,看了看她掌心的伤。他确认一切妥当,又前倾了身体,把贺沧笙身侧的发给人拨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