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温绪之觉得她失了礼数。
温绪之在院里,正坐在石凳上看书,一身薄青色的衫十分温雅。他就是有那种安静时也让旁人移不开眼的样貌和气质,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一句仿佛就是专写来形容他的[1]。
何栀晴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她很紧张,紧张到说不出话。
她又蓦然想起几年前他们相识的那一场诗会时,那时的温绪之才冠大乘,是翰林院炙手可热的首位,青衫折扇,出口成章。他性情孤冷,只与旁人对了几句就翩然离去,似是待得无趣,却又回过身来为她的诗道了一声好。
说来也很奇怪,他未退居山野时就是这身疏淡的韵味,这些年并无变化,仿佛富贵权势都不能在他身上作用。
“温……”何栀晴强定着收了心,轻声道:“温公子。”
温绪之没有抬头,应是没有听到。何栀晴犹豫片刻,又唤了一声。
这次温绪之应声抬眼,他的目光是何栀晴见过最润泽的,像是含着春霖甘露,藏匿静潭深湖。
“公子二字不敢当,若不嫌弃,叫声‘先生’便可。”温绪之端着距离先拱了手,又道:“竟不知何侧妃今日要过来。”
这一声“侧妃”像是尖刀般让何栀晴痛,她安静地看着温绪之到近前请他入内,眼里不知何时就噙了泪。
她道:“殿下没有碰我。”
这是如此直白又露。。骨的话,是何栀晴以前万不会说的话。可她站在温绪之面前,总觉得要告诉他。可是温绪之只是平静地看了她少顷,道:“请院儿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