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要改穿戴,”他一身白袍,面色冷淡,“这时节京都里没人穿这个。”
来送信的人点头收教,将厉阿吉的亲笔呈给苏屹。
苏屹看完了信,从袖中掏出火折子,就着瓷盘烧了个干净。他看着火苗噬了纸张,神情不可捉摸。
“小公子,”来人微微倾身,“厉副将问要加下来当如何?可要惊动朝廷?”
苏屹看他,道:“西戎人要开仗,当然要让朝廷知道。”他微笑,“我效忠楚王,殿下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来人不太接触京都里的事,似懂非懂。
“凡行兵之法,斥堠为先[1],既然西戎斥堠已出,那么军队就不远了,也许就在库洪山后面呢。”苏屹看着指尖的灰烬,轻轻将它们抖落,道:“告诉厉阿吉,如果这威胁不到眼前,皇帝是不会有动作的。”
他稍顿,道:“幸好嘉源和玄疆相邻,要过来也不是没可能。西戎人等了三年,我也不介意推波助澜。”
来送信的人急忙躬身,道:“具体怎样做,还请您示下。”
“让厉阿吉选几个人,扮成西戎人到嘉源的边界线上闯一闯。”苏屹平静地吩咐道,“务必要惊动官兵,让消息直达京都。”
敬辉二十七年八月,六名西戎斥候越过玄疆,直抵嘉源省边境,在入境时被嘉源守备军发现。虽未曾将越界者捉拿审问,嘉源总督却不敢耽搁,连夜将此事呈禀京都通政使司,最终交递到内阁。
西戎人来犯,都打到了嘉源,这非同小可。身体稍微好转的敬辉帝情急之下再次病倒,却让人在龙椅前落了垂帘,召了这一年多来的第一次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