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屹赶回去的时候钟鼓楼那边儿还没报卯时,那么贺沧笙大概就还没有起来。月落宵向,半空氤氲紫烟,靖雪冲破晨间的薄雾凉霜,皇城朱红大门上的兽面金铺衔环都被带得叮咚响。
守宫门的护卫被吓了一跳,喊道:“何人在宫中纵马!”
他才喊完,就被身侧的同僚捅了一肘子。才上岗没多久的年轻人不明所以,那纯白的马匹却根本没停。他看清了马上的人,立刻缩了回去。
苏屹就没想回答,也没亮腰牌。他的脸就是答案,在宫里能横着走,这让他很开心。
宫中黄金色的都是菊花,还有各地进贡来的,清香满盈,是一副略带萧瑟美感的秋景。苏屹脚步不停,直奔贺沧笙的寝宫。
天鸿帝性子冷,院里向来只有芙簪一个伺候的,步光还做近卫,守在院门口。他们两位见到苏屹回来也不奇怪,还行了礼。
屋里黑着灯,呆团儿在院中暂时无花的梅树上玩尾巴。苏屹经过时利落地一手揪了小家伙的后脖颈,顺带一起进去。
一进屋呆团儿就直奔角落里的炭盆,苏屹用眼神警告,它就没闹出大的动静。龙床侧边的轻纱还落着,苏屹褪外袍时听着里边儿的人有了点动静。
地龙暖和,他没有点烛,在昏暗里挑起垂帘,轻声道:“姐姐。”
贺沧笙不睁眼,露出的脖颈上有一片红痕。她迷糊地蹭了下软枕,苏屹坐在她身侧,垂手拨开了挡在她侧脸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