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瞬间明白过来,翻身上马,甚至来不及道谢。徐诺棠倚在徐瀚诚身边,与阮安对视,又扶了爹爹的手臂,轻轻地笑起来。
寅时未过,皇城里二十四衙门的差使就设置了御座、桌案、卤薄、彩舆,还有祭拜朝贺所需。长阶上还有礼部的人忙活,各省和西戎送来的贺礼都放在两侧。
这几日贺沧笙自然是与苏屹分开住的,苏屹回了宝心王府,其实离得也没多远。皇上为尊,他还是得做被接亲的那一位,这会儿鼓乐队以及婚轿就要到了。
那轿里放了制案和节案,代表两人已互通心意。
大殿里的贺沧笙梳洗完毕,芙簪为她戴上王冕。嬷嬷身体还硬朗,但捋顺那十二旒珠的手却微颤,在与贺沧笙对视时留下了泪。
当年赵紫荆出嫁,也是她来伺候。如今物是人非,说不出的酸楚,可偏偏四海升平,也觉得说不出的欣慰。
赤轮才升,文武百官都穿着朝服要来行礼。贺沧笙没有哭,但她也在这一刻无可抑制地想到了母亲与外祖父。她紧紧地握住了芙簪的手,静默良久后轻声道:“他们都知道的。”
门外的乐声已起,贺沧笙扶着芙簪的手臂,左右两侧的太监打开殿门。礼乐声起,天鸿帝身着龙袍,迈进朝晖中。
按照贺沧笙的意思,这场婚宴还是化繁为简。原本负责迎娶的正副使并没有在宫门口对苏屹宣读制谕行奉迎大礼,事实上,宝心王殿下连派去的轿撵也没乘,就骑着靖雪,直到长阶下。
苏屹今日也着冕服,整个人意气风发,年轻凌厉的眉眼飒爽飞扬。皇家的婚礼还是和民间的喜服不同,她头上的金冠都是珠银局和巾帽局合起来设计的,上面融合了九龙四凤,也不会让人觉得是女子佩戴的。
少年走上长阶,每一步都踩得很实。两侧的官员跪地行礼,他目不斜视,只看着尽头的贺沧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