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没有蜡烛,却燃着一团蓝色的火苗,那火苗也是他们唯一可以接近的地方,应该就是仙君口中的无妄之火。
南天尊走向烛台,将消罪的文书放在火焰上炙烤。
文书触火未有反应,片刻灵光闪现,似校验一般,火苗猛然蹿高变大,将文书焚烧殆尽。
灰烬和烧纸的气味蔓延在狭窄的空间里,红绳之后,对应的烛火熄灭。
“好了,可以了。”记录的仙君推开门,引三人离开。
光线射入的一刻,戚无深还有点不习惯。眼睛微微的刺痛,另外几人应该也是。
他们站在回廊中央的古木下缓解,记录的仙君似乎习惯了黑暗到光明间的切换,并未有不适,却还是在旁边作陪。
“对了,”戚无深揉揉眼睛,忽然想起什么,“锁妖塔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不是八卦的人,但想起之前关于纪寒崖的传闻,还是觉得要关注一下。
仙君摇头,语气中带着无奈:“封印解开,人跑了。第一批出去追击的人已经回来,但都受了伤。”
又道:“此事已经上报给宗主,锁妖塔虽然归我们嵇家看管,但事情发展到现在的程度,已非我们一家能处理。”
戚无深也看出事情的棘手,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就在他们说话的同一时间,一望无际的雪原上,一个满身是血、霁白衣衫的人踉踉跄跄,毫无目的地前行。
呼啸的狂风自耳边刮过,可他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迅速的失血让他整个人都处于麻木状态,脑海中不知从何而来的嗡鸣声,更让他头痛不已。
“别吵了——”
他抱住脑袋蜷缩成一团,狼狈地倒在雪地里。
刚才的鏖战,以一对多,虽然险胜,但他也受了伤,且消耗了太多的灵力,整个人都好像虚脱一般。
——怎么会这样?
——那些人为什么要攻击他,还好像很恐惧他。
——还有……他是谁?他要去哪儿?
血水染红了一大片雪地,思维也开始凝住,他冷得厉害,拼命蜷缩成一团。
正在这时,隐隐约约的簌簌踩雪声传入他的耳畔,那声音模模糊糊,似真似幻。
“纪寒崖,你想不想跟我回去?”一双黑靴停留在他面前。
霁白衣衫的人缓缓抬起头,长腿、黑袍的衣裾、交叉在胸前的修长手指依次映入眼帘,还有……看不清的脸。
“纪寒崖是谁?”他的声音沙哑,力气也所剩无几。
来人被巨大斗篷遮掩着身形,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冷……好冷……要死了吗?
他无力去管黑袍,蜷缩得更紧。
正在这时,一双毛茸茸的虎耳从他头顶弹出,粗壮的虎尾穿破衣衫,卷在身上,勉强在这冰天雪地里又提供了一些温度。
散乱的思绪略微有些头绪,他听见头顶的声音再度开口了。
——“是谁不重要,我只要问,你想要自由吗?”
“自、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