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戒备小竹,只是对除了小徒弟的人,都带着本能的抵触。
小竹后退几步,恭敬行礼:“是冼尘君让我来贴身照顾您的。”
又道:“小竹本来也知道贸然进屋不太礼貌,但实在是仰峰君在门外催得紧,再加上尊君睡了快六个时辰了,小竹实在担心。”
“林仰峰来了?”宗悟没解释剥离神识去分身的事情,只是叫小竹快些把林仰峰引进来。
须臾,林仰峰入门,小竹离去。
房门合上的第一件事,林仰峰便迅速汇报道:“尊君,闵方谷不见了。”
宗悟揉揉眉心:“我已经知道了。”
林仰峰立即追问:“尊君,可要在整个九重天范围内搜查闵方谷?”
宗悟摇头:“不用。”
又道:“之前已经搜查过几次,九重天上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被触及。这事儿不光我们知道,他们也知道。”
林仰峰:“尊君的意思是?”
“他们肯定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的。”宗悟垂眸片刻,又道:“得想个办法让冥河幽府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
——
与此同时,冥河幽府的角落,哗啦——
黑袍一挥衣袖,白玉茶杯哗啦落地,摔成无数细小的碎片。他似乎怒极,就连呼吸都格外粗重。
“闵方谷,谁让你擅自行动的?!”
堂堂乐宗宗主卑微地双膝跪地,连续重重地叩头。
闵方谷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可惜他说不了话,只能用行动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
一下下叩头的动作格外卑微,不多时,他的头顶就渗出了鲜血。
闵方谷似乎察觉到额头渗出粘腻的血液,他干脆咬破指尖,用指为笔,在地上写下自己想说的话。
“我错了,大人,我错了。”
“我只是太想赶紧救师尊了,我……”
“我没时间了啊……”
血泪自眼眶中流出,无数画面随之翻涌而起。
“方谷,将来想修习什么宗法?”梨树下,纪寒崖笑眯眯地说道,他的眼睛弯成尖尖的月牙,可闵方谷却觉得那里闪着星光。
“师尊,我想修杀伐道。”少年闵方谷一字一顿地说道,柔和的眉眼却丝毫没有说服力。
“为什么?”笑容散去,纪寒崖微微蹙眉,就像是明月被一抹乌云挡住。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保护师尊了。”
乌云迅速消散,纪寒崖的眼角再次弯成了月牙。
“那可不行。”
“方谷心性单纯,心思纯善,是修不了杀伐道的,而且……”他摸了摸才长到锁骨高度的徒弟,眼中的笑意比之前更浓,又道,“而且,修杀伐道会长不了个子哦。”
闵方谷踮起脚努力让自己显得高一点,可尝试过后的结果却是失败。他的脸瞬间鼓得像个河豚,他转过身,双手捧着下巴,颓废地坐在青石上,眼神委屈又带着点不甘,也还有些成分不明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