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欢已换上在东厂时那身月白色道袍,未戴纱帽,只用玉簪把头发简单挽起,在清润的月光下,散发出如玉璧般的清辉。

顾小曦站到了他的面前,头微微仰起才能看清他的脸。

阎欢则低下头才能与她对视。

不用言语,眼神交叠处便道出了无尽的思念。

他捋了捋小曦唇边被风吹的散乱的发丝,用指背轻轻抚着她的面颊。

她问道:“伤还疼么?”

他的嘴角不经意的便绽放出一丝温柔的笑意,紧锁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语气也不经意的变得柔和:“早不疼了。”

顾小曦拽开他的衣襟,扒着头往里面看了看他的伤口,月光下看不甚清楚,便伸手摸了摸,确实长得很好,又给他把衣襟掖齐。

阎欢笑着看着她这自然的动作,由着她,没动。

顾小曦开始问他:“我一直等着你来看我,可你一直没来,却等来大满说皇上把顾九儿赐给了你。”

阎欢没说话,他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或者说,他根本不想解释,利用这次机会让她对自己彻底断了念想也好。

那厮守的十几日,就当是他们给过去的一个交代吧。

顾小曦接着说:“从慎刑司出来第二天,我便求姐姐让她跟皇上说把我赐给你,可哭着求了一天她都不答应,然后就等着你的消息,你却……”

话未说完,珍珠般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滚,一直砸落在了地。

阎欢还是没说话,也未给顾小曦擦拭眼泪,顾小曦虽披着白狐皮裘滚边的青银色鹤氅,但还是感到了冰冷的寒意,她觉得委屈,泪珠连起成了河水,开始了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