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小人无知,不懂礼数,冲撞了贵人,请王爷恕罪!只是…只是小人的弟弟与此事无关,他体弱多病、口不能言,没有做过任何逾矩的事情,何况昨晚您昏睡不醒,他还强忍着病痛与小人一起忙碌了一晚上。王爷,您是天潢贵胄,断事明察秋毫,一定能够看出小人的弟弟是绝对不会伤害您的,求王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他吧。如果您定要责罚,小人愿意一力承担。”一番话说完,她已出了一身冷汗,里衣紧紧粘在肌肤上。这位祐王爷表面上虽和善,但不知底子里是什么人,只能先以退为进,连连磕头认罪。
赵熠看着堂下跪着的人虽然瑟瑟发抖摇尾乞怜,但依然口齿伶俐,逻辑清晰,有些哆嗦的言语间还能听出一股坚定沉着的力量,一番话说下来,若是真的要追究倒是自己的不是了。他感觉到此人心机不浅,又摸不清其底细,便道:“你不必惊慌,本王并不是来追究责任的,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王爷请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熠扬手挥退唐献,问道:“你是何人?”
“小人姓叶,父亲是江州衙门的捕头叶承远。”
“昨晚你为何会去范家祖屋?”
“小人的父亲两日前失踪了,因为…因为他曾与范庭致在公务上有些嫌隙,小人认为此事与范庭致有关,故而去范家祖屋打探。”
赵熠咦了一声:“叶捕头?他失踪了?”
“是。”
“你可在范家祖屋中搜到了什么吗?”
叶如蔓摇了摇头道:“没有。当时王爷也在场,您知道我所言非虚。”
“说到此事,本王想问你,昨晚在屋顶上,你缘何出手相救?”
叶如蔓昨晚本无意惹事上身,但当时是看到赵熠腰间短剑上镶嵌着与她手里一模一样的宝石才替他解了围,可这想法自然不能实话实说,她脑中快速转了一圈,顿了顿说道:“恕小人直言,当时小人以为您是我的朋友。”
“朋友?”赵熠觉得实在有趣,这小子刚才停滞半分,眼珠一转,分明就是在编造说辞,他倒要看看这人口中能吐出什么样的莲花。
“不错。世人做任何事情,无非就是为名为利、为情为仇。小人当时看到您,冥冥之中感受到您气度不凡、风姿高雅,定然不会是为名为利所羁绊的浊世之人。而且,据我所知,范庭致妻子早逝,膝下只有一名幼女,那您自然也不是为情而去。不为名,不为利,也不为情,那要么范庭致与您有血海深仇,要么您像我一样去打探消息,无论哪一种,都是站在范庭致的对立面。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小人才出手解围。”
“哦?你只看到我的背影竟能推测出这么多,狄仁杰转世也不过如此吧。”赵熠语气带着嘲讽,一看此人巧舌如簧,心有城府,不得不防。
“小人绝不敢在贵人面前打诳语,请王爷明鉴。”叶如蔓垂着身子趴在地上,以额触地,极是恭谦。
“本王姑且相信你。那接下来,你细细说一遍从祖屋出来之后发生的事情。”赵熠摆出一副听戏的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实不相瞒,后来的事本王记不得了。”
如蔓暗想,陆郎中诚不我欺,幸好扶棘草之毒会让人失去部分记忆,不然这拖行一路的事情要是被他知道了……
于是,她吸了口气,缓缓说道:“王爷,您宅心仁厚、菩萨心肠,小人要先感激您的及时相救。若没有您,我早已为暗器所害,不在人世了。密室中的那几根银针都是喂了毒的,当时您替我挡下毒针,为其所伤,所幸伤口极浅,中毒不深,因此,您昏了过去,不省人事。我便扶着您回到了当时藏身的土地庙…”
“你说扶着?”赵熠似笑非笑,眯着眼看着如蔓,手指似无意识地轻敲桌案。
如蔓冷汗涔涔,这一点怕是怎么说都无法蒙混过关:“当时…当时情况紧急…”
赵熠见她始终不说实话,吞吞吐吐的,真的当他是又瞎又傻吗!他有些生气,怒道:“让本王猜猜你是怎么做的。你把我装进渔网里,拖了一路,是么?”
“请王爷恕罪!当时情况紧急,小人只得出此下策。王爷千金贵体,因小人而受伤,小人万死难辞其咎。但此事真的与我弟弟无关,求王爷放了他,小人愿意接受任何责罚!”
“罢了,本王希望你接下来说话不要再遮遮掩掩、闪烁其词。”赵熠厌恶地瞥了她一眼,转过手掌,看到自己的伤口,道,“你可知本王中的是什么毒?”
“昨晚小人请南山村的陆郎中为王爷看诊,据他所说,王爷中的是扶棘草之毒,这种毒毒性虽烈,但王爷中毒较浅,只是短暂失去记忆,故而忘记了昨晚毒发后的事情。”
“小人…小人无知,不懂礼数,冲撞了贵人,请王爷恕罪!只是…只是小人的弟弟与此事无关,他体弱多病、口不能言,没有做过任何逾矩的事情,何况昨晚您昏睡不醒,他还强忍着病痛与小人一起忙碌了一晚上。王爷,您是天潢贵胄,断事明察秋毫,一定能够看出小人的弟弟是绝对不会伤害您的,求王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他吧。如果您定要责罚,小人愿意一力承担。”一番话说完,她已出了一身冷汗,里衣紧紧粘在肌肤上。这位祐王爷表面上虽和善,但不知底子里是什么人,只能先以退为进,连连磕头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