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失了主心骨,一时间,屋内人心不稳,嘈杂喧闹。赵熠一行人还没进屋,便听得屋内有人大喊:“阿繁!是不是又焦啦?”

另一人答:“哎哟,我得去看看!”没过一会儿,一个声音飘过来:“阿瑞!你鼻子真是好使,只焦了一点你就闻到了。哮天犬转世啊!”

“呸!你才哮天犬,你全家都是哮天犬!”

范家的大门虚掩着,韩长庚向里望去,只见陈管家坐在廊下发呆。他轻轻扣门,陈管家呆滞半晌,才赶忙迎了过来道:“贵人驾到,有失远迎!抱歉抱歉…”

“无妨。陈管家,今日我们有些事儿想问问你。”

“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快请进。”

“叨扰了。”韩长庚指了指叶如蔓,“烦请你带他去现场看一看。”

“好,好。”

如蔓走进范家的西厢房,满目皆是灰烬,实在不知从哪里入手探查。她四处看看,来到床架子旁。咯吱一声,她踩到了什么东西。如蔓弯腰一看,原来是踩在了一片竹炭上。她拨开地上的黑灰,发现床边散落着很多竹炭片,大小不一。在屋内查了一圈,原来只有床边有竹炭。她拾起一块仔细看了看,这竹炭并无什么不同,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毛竹燃烧后的结果。

“这么说,起火之前,床边放了一堆竹子?这是什么意思?”叶如蔓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放弃地摇摇头。她点了点竹炭数量,呈块状的有十五六片,还有碎小的散落一地。拨开竹炭屑,她看见地上有几滩黑色的蜡,呈不规则状。

叶如蔓查勘了半天,没什么新发现,便走出西厢房来到偏院。范家的正院已经毁了,陈管家只能领着众人去偏院的偏厅歇脚。她进屋时,陈管家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范庭致的悲惨人生:

“当时老爷从科举场上回来,听得妻子过世的噩耗,哭得死去活来,连刚出生的女儿都顾不上了,还是老太太做主,请了个奶娘回来照顾。我家小姐也是可怜,刚出生就没了亲娘。唉,祸不单行,那一年,老爷落榜了,心志消沉。老太太一个人操持全家,没多久也病逝了。之后,老爷好不容易振奋精神,头悬梁锥刺股地苦读,才熬出头来,博得了江州的这一官半职。小姐渐渐长大,出落得极标致,性格也是活泼机灵的。这好日子还没过几年,竟给一把大火全部烧没了。我家老爷,实在是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