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蔓添好一杯清水,递给赵熠,道:“您看见树下对弈的两人了么?江州发生的这些事情,涉及黑白两方势力。白棋一方是苏大人和我爹,黑棋一方是范庭致和贼人。黑棋一方私吞河款,徇私舞弊,是洪灾的始作俑者。我爹无意中知晓了这个秘密,想上报苏大人,却双双被人杀害,凶手应是源自黑棋一方。可随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黑棋一方内部出现了分裂,范庭致作为棋子被抛弃了,甚至还要背下所有罪名,为同党洗清嫌疑。这也解释了,为何范庭致的密室中凭空出现了两本公文,那是凶手纵火之后才放进去的。若是无人发现苏大人之死有蹊跷便罢了,若有人发现,便可全部栽在范庭致的头上。范庭致在诊治过程中发现端倪,死有不甘,只能通过阿瑞暗传讯信。而这些讯信,定是破解迷局的关键。”

“唉。”赵熠长叹一声,道,“你可知,我来江州之前,看过范庭致的履历。他于大中祥符七年进士及第,后赴江州任通判一职。在任期间,江州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交口称赞,吏部考核曾称他不重名利。这样一个人,为何与贼人勾结,祸害百姓,犯下如此大罪呢?”

“善与恶,往往在人一念之间。走错一步,再回头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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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堂,陆郎中顶着烈日翻晒药材。赵熠一行人走进堂内,一股浓郁的草药香扑鼻而来。

“陆郎中!”叶如蔓看到陆郎中满脸通红,大汗淋漓,便问道,“郎中,您怎么亲自上阵啊?堂里其他人呢?”

“原是叶小哥啊。”陆郎中擦了一把汗,放下手中的竹筛,笑着走过来,看起来心情甚好,“我徒儿家中有事,告假几日。我还有些力气,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你弟弟的病怎么样了?”

“托您的福,他好多了,已经消肿,可以走路了。”

“好,好。叶小哥今天过来,有何贵干?”陆郎中一侧头,看到赵熠等人,惊喜道,“哟!这不是那天那位公子吗?病可是好些了?”

赵熠上前行了一礼,道:“多谢陆先生救命之恩,我按先生的要求日日服药,已然好多了。”

陆郎中笑道:“那日可真是凶险啊。要不是叶小哥连夜请我过去,你这病怕是控制不住。你中的这个毒啊,虽只在腠理,但也会使人神志恍惚。那日,你拉着叶小哥喊娘,怎么也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