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熠长叹了一口气,此事说起来也简单,无非是紫烟山庄可能得罪了什么势力,被人借诅咒之名行报复之事,意欲毁掉多年来山庄建立的声誉和生意。可偏偏其中涉及到边防之事,他要万分地小心谨慎。若是真有敌国的势力渗透其中,那就必须上报朝廷查个清楚。

他想了想道:“解开隐语并非易事,密码本可能是你见到的任何书或者文字,必须要找到其中一一对应的关系才能解开。”

“密码本应是消息传递双方都知道的,对吗?”

“那是自然。”

“那么,作为中介的传递人是否会知道呢?”

“这个不好说。若是军中通信,为避免落入敌人之手,送信之人多半是不知道的。可若说是吕班主,我猜,他有可能知道。”

“我想,他一定知道。”叶如蔓笃定地说,“从吕班主巡演的轨迹来看,他多年来一直为紫烟山庄运送货物。而且常无恙曾提到,常庄主手边有一本吕班主送的《龙凤亭记》,极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一本。”

赵熠道:“饶是如此,我们还是需要找到密码本。”

叶如蔓道:“王爷,您可记得,茶祭前一日,我在酣畅楼旁被一个伶人撞了一下,当时他着急被吕班主叫回去找东西,找的是《茶经》。”

“我记得,那个伶人还觉得奇怪,说他怎么会看这种书。”

“不错,据他说吕班主因为找不到书还差点急晕过去,由此可见这书对他来说十分重要。如果密码本就是《茶经》,也许就说得通了。”

赵熠思索着,缓缓点头道:“不妨一试。此地不宜久留,我那也有一本《茶经》,回知鱼轩看吧。”

两人将那首奇怪的诗默记下来,悄然离开。

第32章 义举忠心

戌时末,紫烟山庄似已陷入沉睡,只有寥寥几幢小楼还透着微光,在巨大的黑暗山谷之中如地火点点。

山腰上的知鱼轩便是其中之一。屋内,赵熠和叶如蔓围坐在一张圆桌旁,专注地研究面前一张纸和一本《茶经》。

纸上默写着在吕班主房内发现的那首奇诗,只不过,第一列的“甲光向日金鳞开”已被替换成对应堡寨的名字。

灯下,叶如蔓把书翻得沙沙作响:“《茶经》共十节,一之源,二之具,三之造,四之器,五之煮,六之饮,七之事,八之出,九之略,十之图。恰好,这首诗每一句的偶数位都在这十个字之中。”

“若源表示一,具表示二,造表示三,以此类推。”赵熠手起笔落,将诗句偶数位的文字替换成数字,“那奇数位的‘者’、‘方’、‘茶’、‘南’、‘之’又作何解?”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这是《茶经》开篇一句,这里取了前五字。”叶如蔓缓缓说道,脑中飞快地旋转,厉叔身旁的大箱子、吕班主的巡演路线、殷掌柜的身手不凡和眼前的画面重叠在一起,她忽然灵光一闪,“王爷,您说,这会不会是一本账本?吕班主替紫烟山庄运送到沿边的,是银钱?”

她取过笔,勾画出“茶者南方之”五个字,道:“如果这五个字表示的是银钱的单位,是不是说得通了?假设,从右到左依次表示个十百千万,那么诗中第一句‘甲造者器方’表示的就是甲谷寨三千零四十两银子;第二句‘光源茶饮南’表示广回寨一万零六百两银子。”

赵熠倏地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半晌,道:“确有可能。地方州县一般对沿边堡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提供财政上的支持。通常,堡寨需要自行筹措财源,大多是依仗本地的豪族大姓。我没想到,河东路沿边七寨发展得如此迅速,倚靠的竟是紫烟山庄的财力!”

“如果此番猜测正确的话,那么假借诅咒之名破坏紫烟山庄名声的人,就十分可疑了。这人手里还有原产于辽地的绛红花,想必与契丹人交往甚密,难道是契丹人的…细作?”

赵熠心中咯噔一跳,按住自己狂跳的眉梢,低声道:“你觉得紫烟山庄一事与此前南山村的事情可有关联?”

叶如蔓凝眉道:“现在还没有很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

赵熠缓缓颔首,忽而衣袖一甩,迈步往外走去。

“王爷…”叶如蔓站起身想追过去,腹部一股热泉下涌,生生逼得她止住了脚步。

赵熠匆匆回头看了她一眼,步子却不停,快速地说道:“你去休息吧,今日辛苦了。此事至关重要,我需与常无忧确认。若确有其事,还得商量个对策才是。”

叶如蔓感觉腹部又是一阵绞痛,她不动声色地捂住肚子,轻声道:“小人有个法子,也许能揪出元凶。”

赵熠长叹了一口气,此事说起来也简单,无非是紫烟山庄可能得罪了什么势力,被人借诅咒之名行报复之事,意欲毁掉多年来山庄建立的声誉和生意。可偏偏其中涉及到边防之事,他要万分地小心谨慎。若是真有敌国的势力渗透其中,那就必须上报朝廷查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