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一只寒掌如灵蛇出洞一般探向她的喉咙,韩为道嘶哑的声音高喊道:“玷污六皇子圣灵,竖子,拿命来!”眼见叶如蔓细长的脖子就要落入凶残的力道之中,太子猛冲向前,伸手将韩为道的胳膊一挡。韩为道掌力已出,力量一偏,顺势掐住了如蔓的右肩,用力一扯,将她扔到了墙上。
如蔓毫无防备,骤然间先是右肩一阵剧痛,接着脑袋撞在墙上,她眼冒金星,头昏脑胀,肩上的伤口再度撕裂,鲜血溢出。
韩为道仍不满足,他已辨别出太子方才使的蛮劲,身上没有功夫,正要发起二次攻击,忽然脚底一阵发虚,手上的力气也泄了几分。他只道是自己冲天的怒气引得血气不紊,便立刻收了动作,调整呼吸。
“韩为道,你欺人太甚!”太子向来冷淡的语气中多了些震怒,“众目睽睽下,你竟动手杀人!”
“编造事实,鬼话连篇,欺君罔上,杀之后快。”韩为道一边吐纳,一边怒目瞪向如蔓。
“敢问韩将军,我说的桩桩件件,皆有事实作为推理的依据,哪里欺君了?”如蔓软绵绵地靠在墙上,眼帘之前仍是一片黑暗,听到韩为道又开始上纲上线,强打着精神顶了回去。
“就凭一件事,我和全汴京城的百姓,都见过六皇子的尸体,他七窍流血,分明就是中毒而亡!我忍耐了你许久,就是想看看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没想到你越说越离谱,什么分尸?什么香料?什么斧头?我呸!”韩为道伸手指着地上一片血迹,嗤道,“你的证据呢?凶器在哪里?装尸体的道具箱又在哪里?你所指证的凶手,王立昂和王玻都死无对证,这所谓的事实不就由着你编造么?”
“凶器和运送尸体的箱子,肯定已经被烟柳班的人毁掉了,但这地上的血迹做不了假。”如蔓虚弱地回应。
“放屁!依我看,这滩子血,分明就是你放的!韩某这趟来汴京,真是长见识了,你们这些宋人,为了推脱掉六殿下死在大宋都城的责任,竟然伪造证据。我告诉你,没有用!我大辽雄师,蓄势待发,你们等着!”说着,韩为道扭头向外走。
“韩将军,别急着走,你要的证据来了。”门口飘来一个身影堵住了他的去路,是赵熠回来了!
韩为道一见赵熠,这才发现许久都没有看到他,脑中猛地升起不祥的预感,不由得一阵心慌。
赵熠丝毫未曾留意韩为道脸上的精彩变化,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如蔓身上,看到她的额头肿起大包,闭着眼靠在墙上喘气,双手环抱住胳膊,只觉心如刀割,自责不已。心意流转间,他的眼中浮现出一缕杀气,随后正色对閤门厅内的众人道:“诸位,请移步紫宸殿,此案的关键证据已经找到。”
韩为道闻言,率先拨开众人闯了出去,太子、洵王和大宋群臣也三三两两回到紫宸殿。赵熠留到最后,待众人离开,才三步并两步走到如蔓身边,扶着她坐定,低声喃喃:“你受苦了,休息一会儿,接下来交给我。”
如蔓睁开双眼,勉强可以看到他的轮廓,微微一笑道:“我无事,王爷快去,接下来最是关键。”
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赵熠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迈着大步直奔紫宸殿而去。
第66章 黄雀在后
紫宸殿外,更加热闹了。
赵熠又抬来了一座棺椁,空旷的平台上横列着三具尸体,简直旷古未有,见所未见。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此刻天空中的滚滚黑云。
“老四,这是什么?”皇帝眉峰一挑,语气中充满责备。
“父皇,这是儿臣抢救下来的六皇子遗体。”赵熠道。
“抢救?”韩为道咬得牙格格作响,如看杀父仇人一般盯住赵熠。
“对。儿臣方才去开封府取证物,谁知都亭驿那边突发大火,儿臣担心契丹使团的安危,因此立刻赶了过去。万幸的是,驿馆内人员无一伤亡,但冰室在火势之中岌岌可危。儿臣见他们人手不够,就主动帮忙把六皇子的遗体抬了出来。因为驿馆内一片狼藉,无法保存,儿臣心想这是重要证物,便自作主张把它带进宫。正巧刚刚在閤门厅,儿臣听到诸位对于六皇子的死因仍有疑问,不如就在此开棺验一验,谁真谁假,一看便知。”
“你竟敢碰六殿下的圣体!”韩为道出离愤怒了,他早上出发前,特意嘱咐过自己的下属看牢冰室,按照他的部署,绝不可能出现问题,这一切必然是赵熠搞的鬼!现在他的脑中只想着一件事,把赵熠千刀万剐!正欲出拳之际,他再次感到怒火攻心,身上的力气被抽离,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身旁的契丹侍卫见状,忙扶着他坐在椅子上。
谁知,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一只寒掌如灵蛇出洞一般探向她的喉咙,韩为道嘶哑的声音高喊道:“玷污六皇子圣灵,竖子,拿命来!”眼见叶如蔓细长的脖子就要落入凶残的力道之中,太子猛冲向前,伸手将韩为道的胳膊一挡。韩为道掌力已出,力量一偏,顺势掐住了如蔓的右肩,用力一扯,将她扔到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