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信吗?”唐献将信将疑,“这少年一路从庐山跟起,为何不第一时间通知书院?为何不报官?偏偏来了汴京才告诉您,是何目的?”

赵熠心里也是疑窦丛生,可这却是仅有的救命稻草,为了找到如蔓,他不能放过一点希望:“可不可信,唯有一试。”

“可是,现在是筹备军务最为紧要之际,这小子让我们去并州,谁能脱得开身?”唐献含蓄地提醒道,他知道赵熠想去,但眼下更为迫切的是宋辽之战,身为主帅,赵熠断然是无暇他顾的。

赵熠左右为难,他知道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知道边境数万百姓的性命都系于一身,他不能去,可是他挂念如蔓已经快要走火入魔了,无论天涯海角,他一定要找到她。

“不如,让长庚去?”唐献看着赵熠的脸色,小心翼翼提议道,“长庚功夫好,有胆识,又与乐水相熟,最重要的,他不随王爷出征,他去不影响大局。”

赵熠沉着脸想了想,如今也只有韩长庚去最合适,于是点点头,让唐献把人找来。

韩长庚在祐王府外跪了好几天,始终不肯离去,今日终于见到赵熠了。他激动万分,溢于言表,深深叩拜道:“属下问王爷安。”

“起来吧,有件事交给你办。”赵熠言语淡淡的,将竹帆的画像交给他,“三日内,赶到并州,与画像上这个人接头,救出乐水乐山,查出幕后主使。”

长庚恭敬地接过画像,再度顿首:“属下明白,即刻出发。”

赵熠目送韩长庚离去,呆坐片刻,才起身回书房继续处理军务。当他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灯油燃尽了,书房里一片漆黑。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无形中落下,悲痛而悔恨的情绪排山倒海席卷而来,他的心紧紧抽了几抽,泪水夺眶而出。

他曾经对苟且的生活失望透顶,早已失去了对美好的追求,是如蔓的出现改变了一切,重新点燃了他荒芜的内心。可当他好不容易卸下了全副武装的盔甲,却又丢失了视若珍宝的软肋。他变得脆弱了,他更加敏感了,他知道害怕了,他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兄长,不能再失去她。

他从怀中摸出如蔓留下的绿宝石,她父母的灵气就蕴藏其中。他跪在地上,将宝石举过头顶,虔诚地祷祝道:“求求你们,保佑她,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