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走上五层楼梯,推开天字一号房的房门,齐澜青、李嬷嬷等人早已在内恭候了。
“恭迎堂主!”众人纷纷屈身下拜。
“起来吧。”白衣男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听说了,你们这趟差事办得不错。”
“都是堂主英明决断。”李嬷嬷上前,将男子引到内间,里面的八仙桌上摆满佳肴。李嬷嬷熟稔地夹起筷子,替男子布菜,她熟知他的口味习惯,男子也吃得津津有味。
“堂主,人就在隔壁房间,药下好了,绝不会出半点声音。”李嬷嬷见男子吃得差不多了,忙递过去一块白巾。
“嗯。”男子头都没抬,嘴里没停,又一连吃了好几块大蹄膀,饮下一杯温酒,才心满意足地擦擦嘴,略显疲惫地舒了口气,“并州这堆破事总算查出个眉目,接下来我还有后续的要紧事需要处理,就住在客栈了,嬷嬷替我安排一下。”
“老身明白,一定安排妥当。”
“裴闳那个狗杂种,枉我那么看重他,真是喂不熟的狗!”男子想到此事就满腔怒火,一脚踢倒了旁边的凳子。
李嬷嬷素知他喜怒无常的脾气,忙弯身摆好凳子,关切道:“江州运来的那些银两,果真是裴闳挪用的?”
“不是他还能有谁?这厮贪图享乐,先前偷偷挪用堂里的钱在城郊建了个淫乐窝,补不上账上的窟窿,竟拿江州运来的银子去填。幸好被张汝成发现了端倪,才揪了出来。”
“原来如此。裴闳此贼留不得,堂主打算如何处置他?”
“没用的人杀了便是,河东使一职以后就让张汝成干吧。”男子随手脱下外罩,又拿起桌上的黄梨一口咬下,边吃边道,“不提那些破事了,嬷嬷,我要沐浴。”
李嬷嬷拍手唤来几个侍女,亲自将男子扶起来:“堂主,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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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隔壁房间,叶如蔓躺在锦被之中,穿着一身柔软如丝的衣服,此刻却觉得浑身又痒又痛,全身上下都如火灼一般,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咬自己的肌肤。
她被人下了药,一动也不能动弹,口亦不能言。每一刻过得异常煎熬,数次难受得几乎昏厥,但她依然咬牙坚持着,她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两个时辰前,李嬷嬷要求她饮下药酒,她便知道接下来的命运。她别无选择,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故在失去活动能力之前,偷偷吃下了昨日藏在袖子中的杏仁酥。一个时辰后,红疹发作,每一口呼吸吐纳都让她痛不欲生。就在百爪挠心之际,房门被推开了。
一袭白衣宽袍的男子带着沐浴后的芬芳信步迈入房间,叶如蔓感觉到一阵放肆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抬眼望去,看到那男子的脸上带着一块鎏金面具,摆明了不想让她看见真实面容。
男子踱到桌前,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上一杯酒,一边喝着,眼神一边在她身上流连。
丽人的乌发如云,淡妆之下容颜胜雪,在红色锦被簇拥之中,如同一团火焰,勾起了最原始的欲望。
男子将酒杯随意地往桌上一掷,拉开自己的领口,快步走到床边。正要抬腿坐上去,却发现如蔓的下巴以下竟然出了大片红疹,而她的眼中泪光点点,如同一只因伤痛而无力挣扎的幼兽。
男子无由来地想起他小时候救起的一只被猎夹夹伤而奄奄一息的狼崽,他皱了皱眉,粗鲁地撩起如蔓的袖子,却见她的皓腕凝霜,可小臂以上的皮肤却一片发红。他不甘心地一把扯下如蔓肩膀的衣服,从锁骨到肩头全是密密麻麻的疹子,看着可怖。
男子低低骂了一声,下床沉声叫:“嬷嬷。”
李嬷嬷没想到这种时候堂主还会叫她,满头雾水地走进来,一见眼前这架势,心中一惊,知道如蔓坑了自己,于是一个巴掌甩在她的脸上,怒骂道:“贱婢!竟敢玩花样!”
“怎么回事?”男子一脸不爽地问道。
李嬷嬷见堂主难得地没有大发雷霆,连忙解释道:“定是这贱婢搞的鬼。这种红疹显然是吃食造成的,这贱婢是故意吃了发物,故意恶心人呢!”
“是么?省省力气吧,你的命运改变不了。”男子伸手在她没有出疹的光洁脸庞勾了一圈,轻轻一笑,如同索命的恶鬼。
李嬷嬷见这成片红疹看着实在膈应人,提议道:“堂主,不如老身找几个人把她出疹的地方敷上白粉,免得影响您的心情。您看如何?”
男子抱着变本加厉的心态望着如蔓,应道:“别想耍花招,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你若伺候得好,我便让你走的时候不那么痛苦。”说着,他起身端起酒壶,只留下一句“嬷嬷,好了叫我”, 便扬长往另一个房间去了。
白衣男子走上五层楼梯,推开天字一号房的房门,齐澜青、李嬷嬷等人早已在内恭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