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蔓深深叹了口气,道:“是啊,有几个七八岁的孩子,胸口上的窟窿和小拳头一般大…”

兰斯馨闻言更是咬牙切齿道:“凶手究竟是谁?”

“人在使剑的时候是有自己的习惯的,这是惯性,很难改变。所以,三种不同形态的伤口指向至少三个不同风格的凶手。至于是谁,还有待查证。”

“可当晚杏林村并没有其他人出入,除了王爷和被关在地窖里的五位朝廷使者,就没有活人。凶手是从哪里来,又是怎样溜走的呢?”

“这也是我困惑不解的地方,等拿到卷宗后我再去杏林村查一查。”如蔓在牢里就几乎没有休息,昨晚又是一个通宵,身体透支得厉害,此刻她感觉头脑昏胀,靠在车厢上有气无力。

兰斯馨连忙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休息。在颠簸的马车上,如蔓很快就睡了过去。

------------

柴郡主一行就住在忻州州衙外的一处客栈。如蔓回去后,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结结实实睡了一大觉,再醒来时,终于补回了些精气神。

她嗅了嗅身上衣服散发出来的皂角香气,头脑一片清明,坐起身来披上外衣,神清气爽地下了床,看到书桌上摆着忻州府送来的卷宗和一个木盒子。她打开盒子一看,是清洗干净的碧云剑。

原来是忻州府物归原主了。如蔓小心翼翼地将碧云剑取出,打算收好,却发现剑柄底部的绿宝石不见了。

“算了,许是被哪个贪财的衙役偷了,回头再找秦斐要回来。”如蔓如是想着,绿宝石虽贵重,但她现在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她也没有计较,转身拿起卷宗开始研读。

这时门开了,兰斯馨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听见里面的动静,就知道你醒了。过来,我替你梳头。”兰斯馨让如蔓坐在镜前,替她净面洗手,又帮她挽发梳头。

“兰姐姐,谢谢你们四位替我奔波。”如蔓对着镜子里的兰斯馨眨了眨眼,感慨万千,“你知道吗?那天在牢里你来看我,正是我最绝望的时候,你的出现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希望。还有之前在土庙,我看到林沙和婉儿站在门前,手里拿着那只黑色风筝,我简直要感动哭了,那感觉,就像见了菩萨一样!”

兰斯馨粲然一笑,一边为如蔓梳起发髻,一边道:“那晚在无风山,你背着三个孩子,手里举着火把,带领我们在荒山小道上一往无前,你才是菩萨。是你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我们为你做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兰姐姐,别总提无风山的事情,都过去了。”如蔓难为情地笑了笑,又道,“对了,古加丽姐姐不也来了吗?怎么一直没见她人?”

“她在找风筝的时候摔了一跤,骨折了,现在正躺着休息呢。”

“啊这么严重!怎么回事啊?”

“忻州城外的官道上有个大坑,当时天色已晚,看不清路,马踩进坑里摔了,她从马背上掉下来,双腿就断了。”

“天爷啊!我得去看看她。”

“不必了,方才我去看过,她睡着呢。”

如蔓不好意思地转过身来,握住兰斯馨的手,郑重道:“兰姐姐,我知道找证据是非常辛苦且麻烦的事情,真的谢谢你们了!”

兰斯馨反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手背道:“我一直待在土庙里,哪儿也没去,说不上辛苦。倒是她们三个,整整两天都没合眼,几乎将忻州南面的地界跑遍了才寻到风筝,确实不容易。之前她们都很担心你,现在终于真相大白,她们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如蔓听完更加愧疚,垂头思索片刻道:“兰姐姐,一会儿等她们醒了,我请你们上忻州最好的馆子吃一顿,然后再去铺子上挑一把趁手的兵器,如何?”

兰斯馨为她插上一只发簪,对着镜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哈哈不必,郡主娘娘发给我们的兵器可好使了。你不必操心我们,快把王爷的案子解决了才是正经。”说着,她把桌上的杂物收拾干净,轻盈盈转身走出去,把门一关,让如蔓安心研究卷宗。

忻州府的工作确实做得细致,一沓厚厚的卷宗中验尸格目、涉事人口供、审讯记录、证据清单等一应俱全,连赵熠当时问诊的医案都原封不动抄录下来。如蔓一边细读,一边思索,记下全部有待查证的问题。

当读到医案中所载赵熠的症状,她微微皱起了眉头。这病来得又急又快,症状也是奇怪得很,大部分时候他的思路似乎都很清晰,并不像有癔症的样子,只有在睡梦中或者刚刚睡醒时才出现异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真的是平安酒中毒引起的吗?

如蔓深深叹了口气,道:“是啊,有几个七八岁的孩子,胸口上的窟窿和小拳头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