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上的红漆剥落得只剩斑驳交错的木纹,门前的铜锁早已锈迹斑斑,手一碰,全是黑色的屑粉。大门缓缓打开,里面满目残垣断壁,残破的地砖下已经冒出了几寸长的野草,院中的树早已断了躯干,斜横的树桩长满了青苔,偌大的庭院几乎沦为一片荒原。

嗖!

一个黑影在荒草中飞快地掠过,倏尔不见。

“那是什么?”皇帝眼睛一扫并未看清,便惊问道。

“陛下,一只野狗而已,无事。”魏衍一边安慰着,一边跨过庭院推开正殿的殿门道,“请您进正殿休息,臣在外布防。”

久未见天日的长宁殿,因为骤然的空气流动,沉淀多年的灰尘在阳光下飞舞成一柱柱旋涡,腐旧烂成的气味像被释放的困兽疯狂地向外涌动。

皇帝没有犹豫,立刻点头应允,又指着赵熠对魏衍嘱咐道:“朕将调兵遣将的权力全权交给熠儿,魏衍,你听祐王指挥!”

“微臣遵旨!”魏衍向皇帝抱拳,再抬头看赵熠。只见赵熠只是十分淡然地垂首回了一句“儿臣遵旨”,甚至没有叩首谢恩或者趁机表忠心,魏衍都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听懂皇帝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赵熠行礼毕,便转身出门。他没有立刻去点兵将,而是快步走到队伍中一个鬓发微乱尘土满面的女子面前,毫不避讳地拉过她的手,轻声道:“蔓儿,待在殿中等我,哪儿也不要去。”

“好,一切小心。”如蔓温柔地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般的形状,目光中静静流淌着同生共死的柔情。此刻,两人双手交握,再度成了最亲密无间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