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一脸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只要时蓝姑娘点个头,我保证不出三月,时蓝姑娘稳当阁里的花魁。”
时蓝摇了摇头,表情并不强硬,语气却很笃定,“谢谢秦妈,我们还是来唱曲儿弹琴吧。这花魁,我不够格,也做不好。”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秦妈脱口而出这样的话后,自己也感到诧异与后悔。
明明是时蓝有求于自己,自己给了她们一口饭吃。
为何,她心中始终觉得,粗布素裙的时蓝气质高华,就是要高她一等呢?
秦妈摇了摇头,还不待时蓝解释,赶紧掐了自己一把,道了抱歉,“瞧我,年纪大了,净说浑话,惹姑娘嫌了。时蓝姑娘怎么会看不起我们呢?时蓝姑娘与我阁里的姑娘处得这般好,她们送你穿过的衣裙,你从不嫌弃,我听她们说,你也常常做些首饰送她们。”
话里的态度十分真诚。
时蓝点头,笑了笑,“我从未看不起姐妹们,也感激姐妹们并未轻视我。我做不得这花魁,是我自己不够好,我有自知之明。还有,他身体不好,我要是在醉梦阁挂牌长住,始终照顾他不便,请秦妈谅解。”
秦妈长叹了一口气,再是不甘心,也只能揭过这事,暂时不提了。
时蓝的话,她并不怀疑。
虽然时蓝总是神思清明,视周遭一切若无物的样子。
但她说了,那是她性格给人的错觉。
说到底,都是讨生活的可怜人,谁又会清高到真的看不起谁呢?
只要钱到位,平日那些个“大腿一坐、小手一摸”的淫词艳调,她不是一样唱得麻麻溜溜儿?
秦妈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掩面咳了一声,“时蓝姑娘,还有件事,恐怕还要麻烦你。”
时蓝:“嗯?”
秦妈:“今晚上,我们这醉梦阁临时来了位贵客,点名儿要听曲儿。我知道,今日是双数,按理不是你唱的日子,琴师先生人也不在,多少难为了你。但醉梦阁什么底儿你再清楚不过,我们一时半会儿实在拿不出像样的人。”
事情本不是什么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