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弓着身子,身上的所有力气都脱去,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一心扑在裴言身上而忘记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她抬头问道:“大将军伤势如何?”
这应该是一早就问的事,但前日陈知沅直接晕倒,醒了来不及挂记,现在问起,逐影顿了顿,如实相告:“伤得很重,但军医尽力救治,性命无忧,只是需得多养些日子才能回京。”
伤得很重已然说明一切,现下若是要找出一个比陈知沅更加痛绝的人,便只有裴大将军了。妻子多年前亡故,长子病逝长媳殉夫,次子建功立业本有大好前程,却在毫无预料的时候,失了性命。人世艰难,全在裴大将军身上,陈知沅低叹:“大将军征战多年,也太累了,现下怕是身心俱疲,是要好好休养了。”
“还好,还好裴家还有血脉留存。”陈知沅道,“逐影,去别苑接双清双泠回来吧。”
那是裴家延续的希望,是他们活下去的动力。陈知沅嘱咐道:“别让他们知道,双清聪慧,双泠细腻,但你一定有办法能瞒着他们。”
“可臣无法一直瞒着公子与姑娘。”
“不用一直,所有事情都有被人知晓的一天,我只是还需要时间。”
逐影不做声,默默站起来,陈知沅重新躺下:“你去吧,跟外边说我睡下了,别让人来扰。”
她也太累太累,累到睁眼便是疲惫。
她也需要好好休息了。
心死
公主府的最后一枝梅花凋谢了,那片梅林在一个寒冷的夜里尽数枯死,毫无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