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胀的眼角泛着红,眼神黯淡,到最后完全失神。
沈幸苍白着脸色,手指死命地攥着身上的衣服,好像那层薄薄的棉花能给她支撑一样。
她纤瘦的手骨因为大力而怪异地突起,就连那骨节处狠狠地泛着青白,皮下细长的淡青色血管更是明显,指甲片下的肉同样惨白一片、根本不充血的样子。
等手握麻了,沈幸生硬地抬手。
眼罩被扯下来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只能听见空气里一声轻轻的碰撞。
之后,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想侧过身背对着明玉奚。
脸上的泪痕明明已经干涸了,月光照映下也只剩一趟泪迹。
可就是翻过身就那一刻——眼眶里的眼泪又滑了出来,经过鼻梁,流进了另一只眼睛里。
最后又染湿发角,在枕面上画出了一圈氤氲的水渍。
循环。
往复。
——圈圆水渍悄悄变得大了起来,像被黑暗吞噬的黎明。
沈幸唇角牵扯,无声呜咽。
“救我。”
“救我……”
“救我啊……”
“救我”,这两个字,她说过千千万万遍。
每一次都是她说给自己听,每一次都是现在这种甚至比之还要糟糕的时候。
她再清楚不过了:
没人救她。
更没人救得了她。
因为一切都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