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黑夜里可窥见她眼底一丝恼怒:“你知道你对我敬而远之?”
“计主任让你跟我保持肢体接触,不然精神力得不到安抚,随时随地陷入更加严重的疲倦晕倒状态。
安静寝室内,阮听枝平铺直叙把计主任的话复读了一遍。她压着情绪问:“你想死吗?”
温锦愣了一下,不闪不避迎上阮听枝的目光,诚恳道:“不想。”
温锦能听出来阮听枝心情也不怎么好。
上午那个诊疗方案,让两人被迫绑定在一起,牵手拥抱这种事,搁谁都只会觉得离谱。
但阮听枝怒气不是因为这个……是怒她不遵医嘱。
温锦嘴角抽了抽,不临感慨阮听枝没有黑化前,过分较真听话了。
温锦的确很不喜欢这种被迫绑定的行为,而且接受医生提议的代价是跟阮听枝有进一步深入的牵扯。
这意味着不确定的未来。
职业病使然,温锦的人生一向是自己设计好的,她知道开头,结果。
在走过场的路上,从来只会直线超车。
而不会为了谁去铤而走险,弯道行驶。
然而当下阮听枝却没给温锦解释拒绝的机会。
她睁着双鹿眼,不给温锦留余地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过来,你总不会吃亏。”
温锦看见阮听枝的表情从犹豫到做下决定只纠结了十秒钟。
她扬眉,脸上有种纯然的无辜。
“你就当我跟你互惠互利……”阮听枝的目光平直的看过来,声音放轻了些:“其实,我不是特浓信息素omega,而是信息素污染。”
“但你可以帮我。”
温锦所有准备好的措辞被阮听枝对她毫不设防坦白自己最大的秘密给堵了回去。
温锦张了张嘴:“你不用跟我说这个。”
“可我需要你帮忙,我帮你,你再帮我,我们扯平行吗?”
面前omega执拗望着她,目光澄然明亮,寄托了信任。
温锦感到喉口有些哑,:“我能问一下,什么原因让你不设防把这些告诉我么?”
“因为你和别人不同,你是第一个对我信息素没有感觉的人。”
阮听枝抬眼,一指自己空无一物的睡裙。
她眼睛里啐了点星星点点的笑意:“我穿成这样,你刚才对我也没有多看我一眼。”
温锦:……
阮听枝:“是因为只对男性abo有感觉么?我有认识不错的人……”
温锦木着脸看她一眼,打断她:“我对睡觉有感觉……”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明确拒绝的意思。
阮听枝眼底掠了层憋屈,她自小养了一身娇贵与傲骨,上辈子那么困难,都没有为谁折去尊严,如今晚这般屈尊纡贵求人。
诚意摆出来,可对方依旧摆烂。
阮听枝不爱强迫,她眯下眼,背过身,语气淡下来:“算了,你睡吧。”
温锦见状松口气,将薄被往上提了提,头枕在湿润的被单上。她瞄一眼背过身的阮听枝。
女孩子床单晾晒过,这么远的距离可以闻见太阳干燥的气息。
阮听枝蜷曲着腿,面朝墙壁,一头长长的黑发凌乱的散在枕头上,阴影里,显得过分孤独。
温锦看了一会,皱眉掀开薄被,走过去。
“后背贴后背睡,可以吗?”温锦清冷问。
“嗯。”阮听枝:“嗯?”
伴随细细碎碎的声响,架子床嘎吱一声,身后徒然贴了具温热的身体。
阮听枝愣了下,继而笑意渲染眉梢,稳住腔调说:“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