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气氛凝固须臾。
沈越山叹了声,“先松开,疼。”
方才容荒突然一下按过来,让他整个人后仰背部撞到了木质椅子上,现在一只手还捏在他肩头收紧,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捏得生疼。
几乎话音未落,肩头捏着的手就松开了。
沈越山起身,指尖在虚空轻轻一划,屋内几盏灯立刻亮起。
灯火似朦胧纱雾,让他彻底看清面前所站着的少年人,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庞俊美异常,长眸深沉如海,抬眼望来眉宇间还隐隐绕着凶戾之意,仿佛具有极强的攻击性,是能一眼就让人刻在心底的长相。
沈越山打量了他两眼,眸中浮出笑意:“原来你长大之后,是这个模样。”
容荒眸光微动,开口嗓音亦变得低沉:“你都不问我些什么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说与不说在你,不在我。”沈越山平静道:“我只需要知道你是我的义子就够了。”
语毕,他察觉到屋外有一些陌生气息,弹指轻轻将支起的窗户打落,关得严严实实。在回首,刚刚还与他齐肩高的容荒,又变回了六七岁的小孩,笑盈盈一张脸无辜天真。
“……你这身衣裳又该换了。”
沈越山扯了扯他衣袖,长睫轻垂道:“又短了两寸,明日我和霍洵说一声,淮周城大可以给你买到合身的冬衣,这里天冷,围脖记得戴上。”
容荒冷脸道:“下次不许再说,活不过两年。”
怕在听到一回,他会止不住杀意,直接剖开沈越山的神魂和识海灵府,用最残忍的方式去拿回本源。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能和沈越山战成平手了。
殿院外。
树后站着一道身影,不知何时而来,亦不知站了多久,这个位置可以清楚从支起的窗户观察到屋内的景象,却让屋内人看不到他。
里面那名少年,与他离得那么近。
而曾几何时沈越山也和他靠的那么近。
钟离寂一直看着,直到窗户落下,屋中灯火熄灭,他神情冰冷未动,负在身后的手却悄然收紧。
人还活着,却不第一时间回到饶月峰,这次来庚辰仙宗竟然还隐藏气息,若非天底下没有逐亘推算不出的事,就连他也会被瞒过去。
况且没有他的允许,沈越山怎么敢私自与其他人接近。
义子也不行!
太上忘情者,不得近红尘俗事,任何人都不行。
钟离寂眸色冷凝,拂袖离去。
他会让沈越山,心甘情愿回到饶月峰,唯有和他一起修行,才是正途。
就像当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