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妖邪。”
钟离寂肃声道:“煞气如此重,你竟还与之为伍,如此亲近,庚辰仙宗所教你之学是全然都忘了吗!”
“妖邪?”
沈越山面色清冷,嗓音淡淡:“玉黎仙尊扣这么大的帽子,吾儿当不起。”
钟离寂皱眉,脱口而出:“你唤我什么?”
“玉黎仙尊。”
沈越山神情未变,疏离道:“容荒是我义子,你要杀他,先过我这关。”他低了低眼,摸了摸腕骨所系的红绳,轻唤:“行露。”
银白霜华闪过,薄如蝉翼的长剑出现在沈越山手中,剑身莹莹泛出光晕,正如他眼底漠然冷色。
行露出现的那一刻,站在沈越山身后的容荒神色有一瞬凶戾,却被掩饰了去,他眼中倒映出沈越山持剑的身影,心底的戾气忽然变成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日这柄剑贯穿他的胸膛,今日也是这把剑,被用来保护他。
“修无情道者不得牵连红尘,你忘了吗。”钟离寂声音依旧冷冽,令道:“和我回去。”
沈越山轻道:“忘不忘的,又有什么要紧,该还的五十年前我已还清,如今孑然一身更加自在。”
钟离寂语气加重:“沈越山。”
沈越山漠然不语,行露所发出的剑光更胜,剑意充斥在天地,似一草一木一花一叶呼吸当中都蕴藏刺骨极意。
但只要修为稍微高一些的,都能看得出沈越山如今是强弩之末,钟离寂手中长剑散去,拂袖间消弭了杀阵,缓声道:“不杀他,你和我回去治伤。”
沈越山摇首道:“不必了,我与庚辰仙宗已无瓜葛,日后最好也别有牵扯。”
“你迟早会回来的,饶月峰才是你的归宿。”
钟离寂说完,又冷冷瞥了眼容荒,虽说此人煞气极重,却看不出魔族影子,亦无心魔,说不出的古怪只能是妖邪。
没有他的许可,沈越山怎么能和这样的人接近。
除了他,都不行。
只要和以前一样,斩断沈越山以往一切,他就会乖乖回到饶月峰,乖乖呆在星辰殿。
此人必除之。
钟离寂眼底闪过一抹杀意,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