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嫣眼睛肉眼可见地暗淡下去,头也耷拉着,嘴里嘟囔着:“就不能不喝吗?我都好了呀,我不想喝。”
杨嬷嬷轻哼了声,严厉拒绝:“不可以,必须喝。”杨嬷嬷走近来,在床边坐下,伸手探向陈嫣额头。
她的热已经全退了,但身体还发着凉,是病后的特征。杨嬷嬷伸手又拿过件外衫给她套上,“这夏日里发热顶难受,小姐可得仔细些。”
陈嫣心都被春桃那句“不能不喝”讲碎了,撇着嘴,任由她们摆弄。梳妆台上的铜镜里映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尽管春桃被拨来伺候陈嫣已经快两年,可每每看见她,还是要心中感慨。
她们小姐实在太漂亮了,可惜……
如此情况,漂亮倒成了一种累赘。
春桃心中叹息,替她梳了时下流行的惊鹄髻,左边插了枝粉海棠簪,另又用红色发带装饰一圈,瞧着甚是可爱。
陈嫣一点也不想欣赏,她拨弄着垂下来的发呆,还是不死心:“我、我昨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有个男人坐在我床边。春桃,你说是不是菩萨啊?”
春桃应付着她的话,已经起身去拿药碗过来,“什么菩萨呀,别是吃人的恶鬼。小姐,喝药吧。”
陈嫣眉头皱成一团,看着黑漆漆的药,苦着张脸,慢吞吞地端过,又是深呼吸又是加油打气的,这才一仰头咽下去。
春桃赶紧给她喂颗甜枣,苦味混合着甜味,陈嫣不由打颤,慢慢才感觉甜味充满了嘴巴。
她还在说自己的梦:“可我觉得像真的,他还拉我的手了。他手很大,很暖和。”
春桃和杨嬷嬷只当她在说玩笑话,并不多听,应付着退下去忙自己的事。
这些日子何氏不在家,家里乱了套。陈嫣自是不知,依旧逍遥自在,府里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