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对方这一次见她，不是为了阴她。

军舰缓缓降落，素茶缓步走到对方面前，看着只有一张脸年轻无比，但双手已经沧桑的不行的人，她眼底没有任何动容。

“好久不见，素茶。”

克罗夫茨沙哑着嗓子轻笑着，就好像两人是老朋友一般，不过素茶可不认为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朋友。

素茶平静的叫他的名字：“克罗夫茨。”

克罗夫茨听到自己的名字，反而反应迟钝了半天，然后才长叹一声，道：“克罗夫茨……啊，好久没听到别人叫我的名字了，或许对于你来说，这也是一个很少看见的名字吧。”

是很少看见，而不是听见。

素茶觉得这人或许知道一点什么。

“是很少见。”

克罗夫茨哈哈一笑，笑的浑身骨头都在震动，骨头摩擦间发出卡巴卡巴的声响，但他本人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说？”

素茶坦然的承认：“说实话，是有点。”

“按照规则，你似乎还没达到可以知道真相的那一个阶层。”

她的声音很平静，就好像在说你不应该吃鸡蛋一般。

但克罗夫茨好像格外的痛恨这种平静，他双眸怨恨的盯着素茶，嗓音暗哑的道：“都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在，所以我们才会要承受这么多，明明可以让我们什么都不经历，但你们偏偏要制造这么多的磨难，让我们自相残杀，让我们求而不得，让我们痛不欲生，只有这样你们才会高兴。”

“我讨厌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我讨厌你们这种游离世外的身份，我也讨厌你们高人一等的能力。”

他的目光和话语让素茶明白，这个人他知道真相。

不过纵使他知道了又能如何？

“这是注定的事情，无人可以改变，你也得认命。”

“我不认！我凭什么要认？”

克罗夫茨宛若疯癫的试图把自己从轮椅上拔起来，但不论他怎么用力，失去了知觉下半/身已经不能为他所用了。

所以他挣扎了半天，也只是让自己累了而已。

他看着自己的双腿良久，忽然用力锤着没有知觉的双腿，再次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这都是你们安排的命运，这都是你们安排的结果，我不服，我不服！”

“为什么结果无法改变，为什么命运没办法修改，为什么一切都要听别人的摆布！”

都是人类，他凭什么要生活在别人的笔下，他凭什么不能走出剧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为什么这些外来者才可以突破精神力的桎梏，才可以庇佑他们？

这些外来者，他们凭什么？

明明他们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就因为他们活在作者笔下，就要经历这些呢？

笑岔气后，他愤愤的锤着胸口，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有气无力的道：“我真的很恨你们。”

“嗯。”

素茶点头，目光怜悯的看着他：“不止你恨我们，我们也恨你。”

估计当年那个救了这个世界的穿书者格拉蒂丝，也深深的憎恨着这个她救下的世界。

这是个秘密，只有穿书者才知道的秘密。

——只有穿越的人，才能突破sss级精神力。

这是对于穿越者的保护，也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机会。

但很可惜，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很少，他们在乎的，从来都是属于他们的力量为什么比穿越者低。

但他们忘了，这个机会，从来都是牺牲穿越者换来的。

格拉蒂丝是，她也是。

在克罗夫茨瞪大的目光中，素茶毫不犹豫拔/出枪，射穿了他的大脑。

“其实有一件事你没说错，我们的确摆布了你们，但你们也是因为我们才存在的。”

克罗夫茨死不瞑目的瞪着双目，素茶走过去切开了他的脑壳，查看了一遍大脑，确认是陈旧的大脑，不是新鲜的，这才放心。

克罗夫茨本身就做过大脑移植手术，为了突破精神力，他肯定用了其它的办法对格拉蒂丝的大脑做了手脚。

所以这若是新鲜的大脑，就证明这脑子不是克罗夫茨的。

随着克罗夫茨的死亡，另一边的战斗终于结束。

凯瑟琳浑身是血的走到克罗夫茨身边，看着被开了脑壳的尸体，目光冷淡的看了一眼平静的素茶，开口道：“是他吗？”

“是。”

素茶擦干净手上的鲜血，心里比她想的还要平静。

“有找到想要的吗？”

“找到了。”

素茶看向半空中的飞船：“除了过来捡漏，我是来接人的。”

凯瑟琳垂下眼眸：“接到了人就走吧，这里留给我。”

素茶身子一顿，沉声道：“灭口什么的，没有必要，凯瑟琳。”

“不是所有人都跟克罗夫茨一样可恶，他们只是生活在这里，并没有作恶。”

凯瑟琳明显已经听不进去了：“不用你管，你只需要离开。”

她目光阴冷：“你要是不走，就留下来陪他。”

素茶：“凯瑟琳，收手吧。”

凯瑟琳二话不说直接一拳砸了过来，素茶冷着脸接下，两人就这么在空地上赤手空拳的打了起来。

看得出克罗夫茨的死，对于凯瑟琳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对方没有死在她手上，她多少有点不舒服。

“你是没有活头了吗？”

素茶一边抵挡，一边道：“因为他死了？”

“你的伴侣应该很高兴吧，她的仇报了。”

“谁让你杀他的，他只有我能杀。”

凯瑟琳战斗的更加疯狂：“能给埃琳娜报仇的只能是我。”

素茶嘴角抽抽，这个疯子，谁报仇不是报仇？

有必要非得分的这么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