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次他偶然路过兰渠的院子,听他跟兰缨争执着,口中全然是什么“陛下”“阿韶”。
他壮着胆子蹲在墙角,却听见兰缨给兰渠细细分析利害。
“母亲混迹官场多年从不会走眼,陛下待你,的确没有一丝情意,你莫再执迷不悟。”
“安王殿下那里,你现在虽不喜,可她爱极了你,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日后你与她有了感情,便知有一个任凭差遣的知心人有多难得。”
兰十五听着只觉愤恨。
她们这样讨论,竟好像完全未考虑过安王殿下的感受,认定了她会任由她们支使。
可愤恨之后,兰十五听见兰渠的话,却又是心中无力而酸沉。
兰缨迟疑着说:“只是担心安王殿下恼了我们欺骗她……”
而兰渠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玩笑,:“从小到大,阿韶次次恼,次次不又自己眼巴巴回来了?再说了,我嫁她,她高兴还来不及。”
兰缨:“倒也是。”
于是,当时兰十五一面气得几乎头晕,一面又心疼安王殿下喜欢那么个东西,一面还心酸自己心尖尖上的人被别人肆意伤害,都不记得自己如何回了小院。
他想替安王殿下出气,自己却也被兰府全盘掌控着,几乎没有行动的自由。
最终,他也只是偷偷将肉汤洒在了兰渠裤脚,引着后院几条狼犬追了他大半个兰府。
可没想到,今日安王殿下明明撞破了换亲现场,却并未如众人设想那般,欢天喜地地顺势把兰渠迎回府去。
反倒是把自己给抢走了?
兰十五呆呆愣愣地眨了眨眼,低头看着自己环在君韶腰上的手臂,不知是该顺着心意收紧一些,还是放松些免得她觉得自己孟浪。
正犹豫间,颠簸渐缓。
一声长嘶之后,马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