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偃出汗,是因为心虚与紧张。

那男子定定瞧了几眼她的手心, 突然笑出声来。

“小妹妹,玉露阁的小倌, 出门可带不得钱。你若是瞧上了奴家,晚上来楼里, 扔几锭金子, 奴家自然予取予求。”

“只是, 莫要拿这一文钱, 来羞辱奴家了。”

司偃心知做坏了事,又见那美人转身要走,忙急声问:“公子叫什么名字?”

美人头都不回:“小姐只管要楼里最丑那个。”

司偃定定望着人离去, 心里想不清楚, 对方明明美得不可方物,为何是楼里最丑那个。

可不管如何, 那天夜里, 司大人家的独女, 砸了自己存了十几年的银票匣子,小心翼翼探头探脑地混在一群女人之中,钻进了全京城最大的小倌馆——玉露阁。

十几岁的小姑娘进了小倌馆,活像是只狼崽子被狮群盯上。

司偃左躲右躲地钻进去,四下打量着,竭力避开迎上来的各色男子,寻找着那个最丑的小倌。

“哎呦,这位小姐,是第一次来吧?”

楼里的爹爹突然迎上来,吓了司偃一跳。

“可要奴家帮着介绍几个贴心贴意的?”

司偃忙摆手:“不要,不要。”

“要你们楼里……最丑的。”

花爹的表情一下子怪异起来。

“要最丑的?”

他热情的面孔冷漠得极快。

“十两银子。”

“这、这么贵!”司偃一个月只有二两银子的月例。

花爹不耐烦地一甩帕子。

“咱家玉露楼,进门就要十两银子。这阿丑,就当白送您了!”

附近有好事之人看过来,面上渐渐露出讥嘲之色。

司偃脸色涨红,把自己一大半的家底交了出去。

花爹接过银子,吩咐过身旁路过的小倌去叫人,便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司偃浑身不自在地站在那里,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噗嗤。”

背后传来笑声,司偃小心翼翼回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