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路应了一声,在林涂休息的大树下升起了篝火。
火星子接替消散的日光,照亮了他们周围的方寸之地。
“七百年间,永安城外的山倒是大不相同了。”黄路守在篝火前,是不是用小树枝拨动着,那火焰随着他的动作窜得极高。
“先前我来永安带走姑娘时,这边的山头还要高上不少。”
林涂斜靠在树干上,额角压在树干上,传来细细密密地痛。
“这些年,辛苦你了。”林涂向下看去,黄路正仰起头看向她,等两人视线对上时,咧开嘴嘿嘿笑了起来。
“姑娘这说的什么话。”黄路挠了挠头,“我的命本来就是姑娘救的,如今更是我心甘情愿。”
“只是姑娘,咱们这次去邺城做什么呢?”黄路有些不解,“邺城那儿长年飘雪,住着恐怕不如远春山舒心。”
“倘若我是沈朗月。”林涂瞧着那轮不知何时挂在天幕上的圆月,缓缓道,“那我会选在邺城扎寨生根。”
“沈朗月?”黄路更疑惑了,他虽鲜少管人间事儿,却也知道这叫沈朗月的,便是当年害了林涂的人。“姑娘怎么提起他来了?”
“我惹的祸端,总要自己去收拾了。”林涂阖上眼,无边无尽的黑暗将她包裹。
无人的林子里,偶有鸟啼虫鸣,和火星的噼啪声一同填满了寂寥的夜。
今日的黄泉道,不知为何寒风瑟瑟,吹得人迷了眼。
端亥跟在梁昭身后,瞧着那人怀抱着那个惹出事端的女人,神色寂寥。
“端亥大人。”梁昭将梁静知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竹床上,凛冽的风吹在竹屋上,仿佛随时会将这小屋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