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您先前又说是因着因果?”
“是啊。”乾爻缓缓撑着竹篙,木船一点一点向前,水流声潺潺,落在顾言风耳中。
“他本不该存于这世间。那姑娘给了他性命,他仍欠着未曾还呢。”
“只有还了那条命,他才能离开这世间。”乾爻声音混在水声当中,显得沉闷厚重。“鬼王大人您应该能察觉,那姑娘虽然如今是醒了,可生命却是在一点点流逝吧?”
顾言风的视线落在乾爻的背上,老人身上的斗笠应当经过了许多的年头,历经风霜。本该是草木色的斗笠如今却是微微泛着油光。
“老先生。”顾言风的视线随着那微微抖动的斗笠而动,“言风如今只有一事未明。”
“老先生同阿涂不过百年前的一面之缘,对她的事为何如此上心呢?”
乾爻手中动作微顿,轻笑一声掩盖过去。手中竹篙却是猛然跃出水面,而后高高落下,激起数道水花。
水花落在顾言风的衣衫上,湿了的外衫恍若是新绣了花纹。
“那姑娘看着面善。”乾爻停住了木船,刚刚他那一番动作竟是直接让船靠了岸。“何况这天下,无神已久,新神不该归位前陨落。”
竹篙稳稳落在船边,船身之下冥河水波涛汹涌,可那艘小木船却是纹丝不动,恍若被钉在了原地。
“老夫能说的都已经告诉鬼王大人了,还请回吧。”
顾言风不再多言,而是离船上岸。
木船缓缓驶离岸边,顾言风看着乾爻的身影愈来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