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至死都不会知道的。”梁昭似是已经放弃了抵抗,握住长枪的手微微一松, 银色长枪便摔落在地上, 滚远了。
“静知打小便跟着我同你们一道饮酒看戏作诗, 原本我就是想将她嫁给你的。”梁昭肩膀微微耷拉着,说话时预期没有半点起伏,“谁知道你会突然娶一个不知来历, 在永安没有半点根基的人。”
“静知被我宠得骄纵了些, 原本……”梁昭体内的鬼气肆虐得越发凶了,他咯了两口血,苍白的唇被血染成鲜红,“原本是想着挑个你不在永安的时候,悄悄将你那夫人毒杀了,静知便能如愿嫁给你。只是不曾想, 厌火国狼子野心,梁国抵挡不过,唯有和亲一条路走。”
“但你知道, 当年他们的目的根本就是吞并整个梁国, 根本不会同意和亲。”顾言风苍白的脸上唯有眉心那一点红,看得人心惊。
“是啊,他们不会同意的。”顾言风施加在梁昭身上的力分明泄了, 可梁昭依旧半跪着,仿若肩上仍有千钧之力。
“所以我要给静知留个退路。”梁昭看向顾言风, “厌火国虽想吞并了梁国,但为了稳固时局,不会血洗永安, 若是你能庇佑着静知,她也能欢欣过上一世。”
“若是你那妻子未曾同你一道去津门,许是今日这一切都不会有了。”梁昭双眸亮得惊人,他仰头看向顾言风,扯起嘴角笑了起来,“当年我本准备在你带着静知前往津门时,将她悄无声息地毒杀了。只是没曾想,她居然要同你一道去。”
“所以你前一夜避开众人找到我,作出一副要下跪求我的矫情模样,为的便是面临抉择时我会选择梁静知。”顾言风轻声替梁昭补完了剩下的话,他叹了一声,“梁昭,我此生最错,便是当年选择站在你的身后。”
“从前种种,是我对不住阿涂。”泛红的鬼气缓缓攀上梁昭的身子,梁昭的带笑的脸缓缓僵住,顾言风的声音淡淡,“如今你说的这些,无非让我知道当年我错得多么离谱。”
“好让我下手时,能更痛快一些。”那鬼气顺着梁昭的身子钻了进去,将他藏于心口的魂魄裹挟住。梁昭自是察觉到了,脸上染上一丝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