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宿主,你现在认为,谁说的是真的?】
苏宝珠:【我又没抽卡,我哪里知道。】
系统:【那宿主为什么不抽卡?一万多点声望值啊!】
苏宝珠:【一万多也不多啊。】
苏宝珠:【最开始的开荒阶段过去后,事情也多了,抽卡就必须要有规划,只能作为辅助手段用。】
苏宝珠:【现在捋一下,这次调查举人最要用,其他的,太子有事,韦兰花听着有皇上那边的事。虽然陆姐夫比较厉害,但万一谭家有了新变故,可能也需要。还要囤一些声望值应急用。这样看,声望值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够用。】
系统:【有道理。】
苏宝珠:【再说了,最重要的一点是:麻烦领导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动用金手指?】
系统:【好的,我被彻底说服了。】
苏宝珠入宫一直不麻烦,现在去找安平公主更是方便。先派人去宫门口递个条子,等她骑马到宫门口的时候,同意的令就已经下来了。
今天苏宝珠派人去宫里问,赶巧遇见安平公主要递消息的侍女。苏宝珠经常去,于是侍女之间都相熟了,直接传达了“明天一起去大理寺”的信息。苏宝珠收到消息后决定按安平公主说的做。
可巧第二天天气不好,阴雨连绵,因着是秋天,西北风裹挟着寒雨,冷意几乎要钻进骨髓里。
一家人一起用早膳,顺带互相问了下今天有没有什么事,需要其他人帮忙迁就一下的,例如待客、准备礼物、出门、宴会等等。
今天倒是都没有,周雯鹊昨天看天色估摸今日有雨,延后了一场宴会,今天在府上能带着苏宝灿一起先清点下今年庄子和田铺预定的收成,这是苏府平常日常起居花费所必须的。
老太太也要清点她压箱底嫁妆的收入。
余下四妹妹和年龄更小的,按例去家学上课,孩子住的一溜儿房有盖穿廊,可以直接从穿廊到家学里,完全可以做到风雨无阻,多披一件斗篷就行。
苏承泽去刑部,苏玉青去刑部,苏宝珠去大理寺。
啊,平常的、有规律的一天——
“你如何要去大理寺?”苏玉青惊了,下意识以为苏宝珠惹了大事,“是被传唤去堂前么?不是,应该不至于……”
苏承泽知道一点:“是举人的事?我也听说了,确实有几个礼仪失矩的举人这次被查了出来,报到了礼部尚书那。说个好玩的,隔壁房舍当场就有人嗷出声音,哭着说又要在礼部官舍里准备床褥了。礼部尚书的脸被嚎了一下,一下子就黑了。”
苏老太太和周雯鹊等人都在笑,四妹妹点头赞了句“有趣”,只有苏玉青笑不出来。
苏宝珠点了点头:“是,今天一下子多了几个模棱两可的情况,要一起看看如何安排。”
周雯鹊当即吩咐多带一件斗篷,又吩咐厨房多熬一锅鱼汤,熬到奶白为止,再拆两只蒸好的螃蟹,挑出蟹肉,架好小火炉,一并送去。另外姜糖水,卷饼等一应事物也絮絮地吩咐下去。
这算是苏宝珠第一次出门办差,周雯鹊的种种事项安排下来细致又琐碎。苏承泽听着还能淡定,苏玉青却是听得目瞪口呆。
他出去的时候已经住前院了,一应人物事都是父亲安排的,母亲没插手……这差距也太大了!
苏老太太听着都头晕,听着窗外雨声没有停歇的意思,不免道:“女孩子家家何必这急忙忙地出门,外头又冷,也不顾惜身体,要你母亲这么琐碎布置。举人的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若等明天后天,天气好了,再去商议。”
周雯鹊呵呵笑道:“安排这些本就是媳妇应该做的,她在外办差,我们在院里的,总该不拖后腿。”
苏老太太这个“拖后腿”的安逸日子过了一段时间,又有点闲气,就要开口讽刺,苏宝珠笑道:“天气离冷还远呢,哪就到了要缓两天再去的程度。安平公主今天都去呢。就算是到了冬天,真得冷了,不提别人,祖父也都要回来过年。”
苏老太太和黎柳兰的事一直是苏府上的一根刺,府上的人心中有数,也因此互相有着微妙的权衡。这个权衡在祖父回来后会全面打破。小辈告长辈是忤逆没错,但丈夫处置妻子,就没有忤逆这件事了。
苏老太太门儿清,干笑两声,道:“既然是安平公主的安排,那你就去罢。反正她是公主,多和她交流交流,也不用忧愁什么。只是,关系最好还是不要太近,毕竟贵妃和皇后的关系可一直一般。”
苏承泽摇头道:“小辈之间的来往,和宫妃又有什么干系?闺阁之间,还不用想那么多。”苏承泽又勉励两句,“举人之事,横跨吏部、礼部和大理寺,其中关系错综复杂,一开始甚至可能寸步难行,什么都做不了——不过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安平公主让你做什么,不是违背大燕律的,就都可以做。”
苏宝珠应声:“是。”
苏玉青在旁听着,陷入了思索。
.
苏宝珠带着苏家对她的期许与关注,用完早膳,往大理寺去。
苏家在京城的西城,大理寺也在京城的西城,偏北部的地方,其实可以说是相当近。苏宝珠坐马车,打了个盹的功夫,大理寺就到了。
苏宝珠之前来过,忘记是做什么了,总之不是什么正经理由。真正作为办事的人,她来这还是第一次。
苏宝珠:【不知为何,甚至比入宫还紧张。这种感觉真奇怪。】
系统:【宿主入宫是以苏家女的身份,而进大理寺是以你苏宝珠的身份。若后世有史料记载,一定会说,踏进大理寺的这一刻,宿主的身份迎来了从后宅到前院的变化。多么重要的转折点,令人激动!】
苏宝珠:【虽然,好吧,还是让我感受到了高中时写历史卷子的恐惧感。】
系统:【以后你就是这个世界未来历史卷子的题干。】
苏宝珠感到了安慰。
大理寺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有些许变化,大家看起来都忙到脚步生风,只寻常派了个年轻的主簿来迎她去议事堂稍坐。
那主簿年纪轻,脸皮薄,略坐了坐,脸就要开始红,视线都定不下来。
苏宝珠见着无奈,闲聊几句:“你们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主簿一个激灵,才点头说道:“是啊,忙是真的忙。”
苏宝珠不免道:“怎么会这样?”
这毕竟是主簿熟悉的东西,他不免多嘴了些:“我还好,有几个人忙到晚上都得在这睡觉,这谁受得了?举人免税,近来南边的贸易又兴盛,不免就有几个辞职去经商的。剩下的就更忙了——幸亏今年秋闱近了,秋闱结束会收一批考不动春闱的,春闱结束后,翰林院学习三年的进士和同进士也会来一批,这样才算是能缓口气呢。”
苏宝珠懂了,这也是个翘首以盼新人的地方。
又闲聊了两句,主要是苏宝珠问,主簿回答。过了一会儿,礼部的礼部司郎中和员外郎来了,礼部司在燕朝负责举人绝大部分的相关事宜,包括考核和最终定名单呈阅朝廷,还得就举人免税、就任等事宜和其他部对接。举人为什么不能当举人,礼部是绝对要过问的。
礼部司郎中来了后,就和苏宝珠道歉,说礼部尚书忙着今年秋闱的事情,无暇来,派了负责这一块的他来听会审。又说,之后会让具体负责实施这一块的黄员外郎黄大人来具体负责这一块。
接着来的是吏部的一个无品小吏,口中称歉,说吏部尚书事务繁忙,吏部侍郎也事务繁忙,吏部各司的郎中、员外郎也都很忙,大家都很忙,只能由他来旁听,听完后回去转达。
吏部……其实苏宝珠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安平公主要叫吏部的人来。吏部掌管天下官员的各项事务,但举人只能算是官员预备役,吏部并不负责举人这一块。
大理寺卿是听着安平公主在路上的消息后带人急匆匆来的,袖子上还有点墨迹,见到苏宝珠来了也道歉:“实在是事务繁忙,只有沐休的时候才得空换衣服,实在让苏大人见谅。”
苏宝珠看了看这带头的三个人,也诚恳道:“这和我说没用,得和安平公主说。”
苏宝珠:【安平公主怕是得生气了,要的就是个开门红。结果礼部礼部尚书没来,吏部尚书没来,大理寺卿是来了,外袍都不换一身干净的。完全且彻底的漠视。】
系统:【吏部是很离谱,可是礼部的理由听着很正当,确实是要秋闱。大理寺也是,主簿都说很忙了。】
苏宝珠:【昨天安平公主通知的不止我一个人。如果真的没空,昨天就可以递消息,没必要今天道歉。这就是他们故意想压一下安平公主的气焰。】
系统:【那这怎么办?】
苏宝珠:【不知道,假如我在安平公主的位置,心情好,会派人再去“请”两位尚书,顺带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在忙,同时让大理寺卿换身衣服。心情不好,大概就直接去找皇上告状。】
系统:【是宿主的风格!】
苏宝珠:【不过如果安平公主想摄政,想保有自己的政治威慑力,我这种方法就比较刻薄了。但燕朝、不、大半个古代都对女子,尤其是有志于从政的女子刻薄,所以安平公主只要不发令派禁卫把他们都杀了,那我都算可以接受。】
安平公主已经到了,众人俯身行礼。安平公主似乎对现场都有谁满不在乎的模样,寻常令起,还寒暄了两句,才各自就坐。
安平公主笑道:“京衙和州里都把几个举人的情况递给了大理寺,本宫不免要让大理寺拨冗来听,免得一无所知,回头给这几个举人定罪,都不知道如何定。”
大理寺卿垂首道:“是。”
安平公主又道:“依照大燕律,举人如果确实可能违背律法,也要先报给州学,州学知道之后,才能由州学牵头依律审问,在此之前,举人不能关押,甚至不用下跪。虽然说燕朝是要表示尊敬读书人的心,但是,情况报给州学来回要一旬,路途崎岖时甚至要两旬,十分耽误时间,如果举人无罪,他就要凭空多提心吊胆不少时日。本宫因此改了法子。举人先审着,同时报州学知道。如果确实违背了律法,再由州学报给礼部。”
苏宝珠:【原本州里不能审举人,现在可以审了。礼部尚书如果有来的话,一定已经跳脚了。】
礼部尚书并没有来。礼部司郎中愣了会儿,犹豫片刻,终究没敢和公主吵。吏部的小吏眼神放空,因为听着完全没有吏部的事,所以完全没听进去。大理寺卿倒是觉得好,之前府学牵头,哎呀,府学那边的人只会教书,哪里会审案?一堆葫芦案。
大理寺卿就开口赞好,礼部司郎中没犹豫太久,也跟着赞好。吏部小吏只唯唯。
安平公主嘴角一勾,笑道:“一些州县里定不了的案,尔或是重罪的举人,就交由京里,四方会审。今天是第一案,本宫要求尚书在场,之后顺畅了,再有经办会审就行。好了,麻烦大人把这次的三个举人情况大概讲讲。”
大理寺卿就要递上州里递来的状子,看了眼自己带墨点的衣服,忽然道:“臣冒昧,需要更衣。”
更衣是上厕所的委婉说法,全程神游天外的吏部小吏听着都皱眉,暗道如何就这么直接地对公主殿下说出口。
但公主笑着允了,没多久,大理寺卿真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