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落在昭昭头发的红飘带上,夸道:“昭昭今日如此装扮甚是可爱。”
听他这么说,昭昭摇头晃脑地向他展示,“谢谢二哥。”
冷霜端来醒酒汤,立在一侧,“王爷,三小姐,醒酒汤好了。”
贺容予嗯了声,伸手拿过醒酒汤,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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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容予今日照常上朝。回来的路上,镇南侯缓步追上来,开口寒暄:“今日不见中州王,中州王风姿更甚了。”
镇南侯前几日出了趟门,并未上朝。
贺容予斜睨他一眼,道:“镇南侯倒是添了几丝风霜。”
虽说镇南侯赵承泽比贺容予大十岁,今年三十出头,但还正当盛年,意气风发远远说不上添几分风霜这种话。
镇南侯脸色变了变,转而笑道:“中州王还是这么……”
他一顿,才继续说:“再有几日便是三小姐的笄礼了吧?本侯也算看着三小姐长大,半大的孩子,如今已经亭亭玉立,不得不令人感慨一句岁月流逝。”
听他说起昭昭,贺容予眸色微沉,等着镇南侯的下文。镇南侯还在笑着,望向前方的天,语气像是还在上一句的感慨里:“前段时间中州王亲自去处理谢氏一事,不在上京中,本侯可是听说,三小姐与城防司副统领有些缘分。”
贺容予轻嗤一声:“侯爷说笑了,舍妹深受其扰,哪里算得上缘分。顶多称一句孽缘。”
镇南侯转过头来,一脸惊讶的表情:“本侯倒是觉得,那位沈大人是个不错的。如今三小姐年纪到了,也该考虑考虑亲事。中州王虽说长兄如父,可婚姻大事也得问问小辈意见。”
他话里话外都指昭昭和沈羽有些什么,是他贺容予想棒打鸳鸯。
贺容予更为不悦,横眉冷笑道:“倒不知侯爷几时好做媒。这上京城里的媒婆只怕要惶恐不安了,谁敢和王爷抢生意呢?”
“听闻那位沈大人与侯爷颇有渊源,想必侯爷能与他说几句话。便请侯爷代为转告,人贵有自知之明。”贺容予勾唇,“以及,吾妹昭昭与我相依为命,自然一切仰仗我这个兄长。”
镇南侯反问一句:“哦?是本侯僭越了。不过三小姐风华无双,不知中州王对于妹婿人选有何见解?”
“不劳侯爷费心,怕给侯爷再添几分风霜。”贺容予说完这句,加快了步子,拉开与镇南侯的距离。
镇南侯看着贺容予背影,提高了些音量问道:“莫不是中州王养三小姐,是为了自己?”
他在故意激怒贺容予。
前面的背影没有停顿,并不理睬他的挑衅,很快消失在路口。
赵承泽收回视线,冷冷笑了声。
当权者最忌讳太过重视某些东西,尤其是重视感情。那只会成为明显的软肋,拖自己后腿。
他吩咐身边随从:“等十九,备份大礼送去中州王府上。”
随从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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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头的叶子沐浴过几回朝阳,眨眼便是十九这日。笄礼是女子一生最盛大的日子之一。
中州王府一大早便已经忙里忙外,招呼宾客。尽管早就准备好,但毕竟是这么盛大的日子,不能出一点差错,因此每个人都很紧张,手脚干净利落。
昭昭在房里洗漱,要穿的衣裳是京城里最好的绣娘们一起缝制了三个月才制成的留仙裙。留仙裙已经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只待笄礼开始后,为她穿上。
昭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已经长大了。
今日的宾客们众多,上至天子、公主、太后,朝中诸多重臣,世家贵族……浩浩荡荡将中州王府填满。
贺容予就是要一场声势浩大的笄礼。
昭昭被婢女们搀扶着走出来,面朝香案在蒲团上跪坐,一头青丝垂落肩侧。待梳好头,昭昭起身,朝上座的老夫人跪拜,而后由太后为她戴笄。
众人只看见那支簪子光彩夺目,雍容华贵,叫人好不艳羡。
太后将她扶起,笑道:“恭喜昭昭长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