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说:“喝几杯也能醉?二哥的酒量有这么差,你扯谎不打草稿。”
朝北挠了挠头,悻悻笑。
家里来了客人的事,还没来得及通知贺容予。昭昭站起身,和朝北道:“他们在哪儿喝酒,我去接他。”
朝北小声道:“……醉月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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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街边上已经没多少行人,裹挟着燥热的夏夜晚风拂面而过,昭昭深吸了口气,放下帘子。
用晚饭的时候,萧如月过来见过昭昭。
她很懂礼数,和昭昭道了谢,说起自己家里的情况。她是贺老夫人哥哥的女儿,今年刚过十七,这一回来上京,是听父母的意思,想让老夫人给她相看一门亲事。之后恐怕要在王府里住上一段时间,多有叨扰,还请昭昭包容。
萧如月说话的时候,语气温柔,吐字不急不缓,即便有些话听着是恭维,也不会让人反感。譬如她夸昭昭漂亮。
这样一个人,其实没理由讨厌。
可是昭昭想起贺老夫人待她的态度,便觉得心里不畅快。
而且萧如月的那番话外,昭昭总觉得还隐藏了些什么。
她胡思乱想着,马车在醉月居门前停了下来。
今夜的醉月居,只有两个客人。
这两位客人都坐在栏杆旁,在昭昭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看见了昭昭。
檐下的灯光明亮,照出一道倩影。卫郢撑着额角,收回视线,说:“两年不见,昭昭生得越发好看了。在长相上,你们兄妹俩真是……”
他摇头,冲楼下昭昭说话:“再等会儿。”
贺容予觑了眼昭昭,只是勾唇一笑。
卫郢与贺容予幼时相识,勉强算得上半个知己。卫郢这人,行事作风放荡不羁,最是不服所谓正统二字。所以,他也不管贺容予是不是奸佞之徒,不论贺容予做过什么样的恶事。他只当贺容予是朋友,虽是朋友,却也难得见上几回。
贺容予把手里的酒壶扔给卫郢,站起身。
卫郢轻啧了声,也站起来,伸手搭住贺容予的肩,留住人。
回头看了眼楼下微仰着头眼巴巴等待的人,似是揶揄:“你贺容予最擅长玩弄人心,这眼神可算不得清白。”
贺容予回头,和昭昭视线正撞上,她低下头去。
他收回目光,拨开卫郢的手:“你想多了。”
卫郢回身,惬意靠向栏杆旁,声音不大:“多不多,你知道。”
贺容予脚步没停:“你的话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