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回神,皱眉说:“别瞎说。”
他的确对她有些心思,但被这么明确地拒绝过后,他不打算再自作多情。只是有时候,总是不受控制地多关注她些。
正当热闹时,听得通传,南州王到。
丝竹管弦没停,但众人的动作都停了一瞬,朝门口看去。那位多日未曾露面的南州王精神看着还不错,只是他的目光在觑向中州王时,分明带着恨意。
南州王向天子行过礼,天子赐他入座。众人便又都收回视线,做自己的事。
南州王伤还没好,不宜饮酒,天子贴心地准他以茶代酒。
宴上酒过三巡,舞姬们身姿妖娆,看得人眼花缭乱。除此之外,太过平静。
除了南州王进门时看向中州王充满恨意的那一眼,可以说再没有任何冲突与摩擦。天子问的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而南州王答的也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至于中州王,中州王一言未发。
这和平的气息让这场宴会显得更为诡异。
丝竹管弦声止,天子站起身来,有话要说。他看向南州王:“南州王这一路奔波,定然十分劳累。孤以茶代酒,敬南州王一杯。”
欧阳霖警惕地打量全场,权衡过后,缓缓举杯,一饮而尽。
下一瞬,年轻的天子口吐鲜血,面容痛苦地指向南州王,而后栽落下去。
好像一滴水落进油锅,终于炸开今夜的序幕。
昭昭心猛地一跳,看向身边的贺容予。其余所有人都与昭昭反应一样,心提了起来。欧阳霖怒目而视,也有些许慌张。
沉默许久的中州王霍然起身,以雷霆之势拦住了出口,“陛下?来人,快请太医。”
太医很快被请来,为天子号脉。太医战战兢兢地开口:“回中州王,陛下是中了毒。此毒来势汹汹,微臣等只能尽力医治。”
中州王冷着脸道:“治不好陛下,本王拿你们太医院是问。”
说罢,他又问:“去查查陛下方才吃过的东西,看毒是下在什么里。”
太医很快验过,证实那毒下在陛下方才喝的茶里。
今夜所有人都饮酒,只有欧阳霖喝茶。贺容予看向欧阳霖,似笑非笑道:“王爷可有什么要辩解的?本王自然不信是王爷所为。”
欧阳霖怎么会看不破这是贺容予的局,他哈哈大笑,毒害天子是重罪,若这罪名坐实,贺容予自然可以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要他死。
“我若真给陛下下毒,何至于等到今日?这么多人,众目睽睽,岂非自寻死路?”欧阳霖觉得这理由太过蹩脚,对贺容予看轻几分。
黄口小儿就是黄口小儿,苦心筹谋这么久,就只有这点东西?
贺容予不急不缓,很快有一宫人被带上来,那宫人连连求饶,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宫人说罢,看向欧阳霖,哭道:“王爷救我,奴才是按照王爷的命令做的,王爷救我啊。”
在他口中,欧阳霖之所以挑今日下毒,是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下马威,是自负。以欧阳霖往日的个性来看,这确实也说得通。
欧阳霖看着宫人,一时无可反驳,那人的确是他安插在刘原身边的旗子,一查便知和他关系匪浅。他吐出一口气,沉默着。
贺容予一脚踹在那宫人身上,怒斥道:“如今物证人证俱在,南州王还有什么好说?来人,南州王谋害天子,将他拿下。”
今夜入宴之时,所有人身上的武器都已经上缴,此刻欧阳霖手无寸铁,仅有随行的两个护卫,他进京所带的人马都被拦在了宫外。
似乎尘埃落定,胜负已分。
欧阳霖冷笑一声,饶有兴致看着贺容予,摇头蔑视一笑:“中州王就只有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么?枉费本王的抬举啊。”
贺容予的人正要靠近,将欧阳霖拿下,忽然间听得外头传来盔甲相撞的声响,以及铁蹄奔驰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