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里头终于有动静传来。尹郎中掀开营帐出来,和二人说:“好了,他已经醒了。”
二人急匆匆冲进营帐,见贺容予睁着眼靠在床头,脸色苍白。二人松了口气,“王爷。”
贺容予嗯了声,让他们下去休息。
他闭目养神,忽地想起那个梦,又走神。尹郎中掀开帘子进来,道:“你身上余毒还要些日子才能解,这些日子我会留在你身边,直到你完全解毒为止。”
“多谢,诊金黄金百两,待本王身上余毒清了,一并交付。”
尹郎中点头,写下一张药方,让他们按这药方抓药,而后离开。之后几日,尹郎中如约留在贺容予身边,替他解余毒。直到毒解之后,尹郎中才离开。
离开那日,贺容予让朝北付诊金,尹郎中道了声谢,想了想,又回头和贺容予说:“王爷,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
“在我们那儿,信命。我知道像王爷这样的人,大概是不信的。所以,倘若我说得不对,还请王爷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饶恕我的罪过。”尹郎中直直看着贺容予,说出和当年他未出世前那个游方术士一样的话。
他说:“王爷命格太凶,容易伤到身边人。所以,我大胆猜测,王爷的父母兄弟恐怕都已经不在人世?”
贺容予眸色微冷,轻笑了声:“这些事似乎不必算。”随便一打听,全天下都知道如此。
尹郎中没有恼怒,只是继续说:“自然。所以王爷信或者不信,都可。王爷命中有大富大贵,但这富贵也带凶,与王爷本身命格的凶煞相撞,自然是凶上加凶。倘若王爷不在意这些,便当做从没听过。”
说罢,他转身离去。
朝北有些愤怒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人……怎么回事啊?”
贺容予却垂下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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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那边大势已去,剩下的不足为惧,很快破城,占据南州。贺容予处理完南州的琐事,便启程回上京。
他出发那日,捷报也正传回上京。
听见这个好消息的时候,昭昭几乎脱力到站不住,她问起贺容予之事,信使只是说不清楚。昭昭叹气,好在他应当很快就要回来。
既然信使不清楚,至少说明,他没受很大的伤,否则的话定然瞒不住。
她本来是这么想。可后来,当她颤抖着,摸上心口这么近的一道伤时,昭昭只想问,倘若这也不算很重的伤?那还有什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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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凯旋那日,是四月十九。
天子率朝臣于城楼上迎接,百姓们夹道欢迎,注视着那条长长的队伍进京。昭昭现在城楼上,于千万人中一眼望见贺容予。
他似乎变了些,又似乎什么也没变。
昭昭出门前告诉自己,不许哭,可真到了这么一刻,她眼泪根本忍不住。更顾不上什么天子什么百官,她从城楼上发了疯似的冲下去,穿过人群,奔向贺容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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