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笑着举起手中的东西,向贺容予展示:“打算送给你的。不过还没做好,可能还要几日。”
贺容予跟着笑,说了句好,而后从袖中拿出那盒药膏,放在矮桌上。药膏的盒子颇为精致,昭昭定睛看去,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皱眉看向贺容予,问是什么。
她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纱质寝衣,触着是清凉的手感,夜里睡觉不会热。青丝垂落,发尾还有一点湿,显然是已经沐浴过。
贺容予答她的问题:“药膏,给你的。”
昭昭眉皱得更深,还没反应过来:“我?什么药膏?”
随后,她马上反应过来,脸红如霞,避开贺容予的眼神:“……我自己来吧。”
她胡乱拿过那盒药膏,站起身,背对着贺容予下逐客令:“二哥先出去。”
贺容予没有动,伸手抓住她指尖,眸中如墨翻涌:“你自己恐怕不方便。”
昭昭的胆大妄为只限于那天夜里,如今只剩下全然的羞涩,她支支吾吾道:“……没什么不方便的。”
贺容予握住她指尖,一点点钻入她手心,将她整只手包裹在掌心里。光是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昭昭就已经觉得小臂仿佛发麻。
她败下阵来,坦白:“我……只是害臊。”
贺容予轻声发笑,将她拉近,按在左腿上坐下。他捏住她耳垂,轻轻摩挲,觉得她就算是耳垂这种不起眼的地方也是好看的。
“现在知道害臊了?我瞧昨日……”他放低了声音,在昭昭耳畔说话。
昭昭听完,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不可置信看着贺容予,期期艾艾开口:“……二哥。”带了些求饶的意味。
方才他说的是:昭昭在我眼前款摆,令人欢喜得紧。
她光是想一下这句,便觉得头皮发麻。
她记忆中的二哥,是一个颇为冷淡的人,哪怕是待她这么亲近,也像是隔了层疏离的屏障。他满心只有他的权,怎么会说这么放浪的话。
昭昭眨着眼,咬着下唇,又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抬手捂住耳朵。
贺容予见她这副模样,落在她耳畔的笑声更放肆。他伸手抓住她的手,笑意浅淡了些,问:“发现你二哥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登徒子,无耻小人,觉得没那么喜欢他了是吗?”
昭昭瞪大眼睛,侧身搂住贺容予脖子,闷闷道:“才没有。二哥什么样,昭昭都喜欢。”
不管是从前的,还是现在的,都是贺容予。
她才不像那话本里的人一样浅薄,她的喜欢不止皮囊、权势、富贵……
那只是贺容予的一部分。
她爱贺容予的全部,完完整整的。
“就算二哥是只丑陋的妖怪,我也还是喜欢。”昭昭头靠在他肩上,低声说。
贺容予想起这是她曾经看过的某个话本子里的,不由失笑,抱住她。
烛影轻晃,好一会儿,昭昭才说:“只是没想到二哥从哪儿学得如此……腔调。”
贺容予说:“无师自通。”
这大抵是真话。从前他对自己的认知是寡情少欲,不屑于那些媚俗的情情爱爱。只是在官场上,难免目睹很多这种做派,从前贺容予是鄙夷的。
贺容予轻声叹息,“也只对你。”
他本来也不想这样,至少在见到她之前,他都没想过说这种话。但是,一见到她,莫名其妙就有种感觉驱使,让他想这么做。
昭昭听得心满意足,这是情话。但又不好意思,还是从他怀里起来,催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