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一时气急,可又不知说些什么。
“何必要伤害自己?肯定很疼……”她知道这话很没立场,毕竟某种程度上,这道伤也是为了她。假如他心里没有自己,完完全全可以接受那个梁太后。即便他们真发生什么,以贺容予的手段,他可以有很多种处理方式,可以瞒住昭昭,又或者,可以先解决完,再把梁太后解决掉。可是他偏偏选择了伤害自己,以获得清醒,只是为了等到她来。
昭昭只觉得自己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君心我心,我心君心。
眼看人要哭,贺容予无奈叹气。他就知道,让她看见,指定是这样的反应。现在好了,他都这样了,还得哄人。
贺容予低头,唇从她颈侧轻碾过去,带了些含糊的气音:“这回是真忍不了,昭昭。”
他的唇一寸寸地游移,沿她肩颈,齿端轻轻地擦过。明明是野兽露出獠牙,却在用獠牙调情。舌上潮热的气息,也一路飘游至她耳后。
昭昭招架不住,腰已然塌下去。为了不坠下去,只好背用力贴紧身后的墙。
她理智尚存,微微偏头避开,说:“二哥,你的伤好严重,不能放任不管。”都还在流血,要是再这么一折腾,恐怕要流血而亡。
她不肯妥协,推开他,“要不二哥再忍片刻,云芽在外候着,我让她去寻些处理伤口的东西来。”说罢便要走,不想耽搁时间。
贺容予拽住手腕,将人拉回来:“忍不了,片刻忍不了,一瞬都忍不住了。再忍下去,我只能再给自己一刀了,你总不忍心?”
昭昭应着他的吻,眉头紧皱,小心谨慎地避着他的伤处。贺容予看她如此,叹气,将人拽下坐着,咬牙将从自己衣裳从胳膊处撕开,又扯下一块布料,递给昭昭。
“你处理你的,我解决我的。”不由分说。
昭昭只好妥协,拿着那块干净的布条,勉强替他处理伤处。可身后的人根本无法忽视,昭昭动作不得不变得缓慢。
贺容予把手横在昭昭身侧,任由她处置。伤口还在流血,昭昭好不容易替他止住血,满头的汗,还有一手的血没地方擦。
贺容予单手解下外袍,随意地递给她。昭昭一看外袍,一时愣住。这衣裳可是吉服。
大昭朝只有一些重要的场合才会穿吉服,因此吉服是很重要的,也因为穿得少,一般人家里也就这么一两套。这么庄重的衣服,此刻只能满布血污了。
昭昭闭着眼,胡乱在吉服外袍上擦了擦。止住了血,还得包扎。
但耳畔贺容予的呼吸越发重,磨蹭着。昭昭手都发抖,深呼吸,一口气给他包扎好。最后打结的时候,贺容予咬了她一下,昭昭没控制住力道,收尾的力气大得很。
她歉然看向贺容予:“疼了?”
贺容予没答,扳过她下巴,用一个略显粗暴的吻回答她。的确疼。
终于给他处理完伤口,昭昭松了口气,与他耳鬓厮磨地缠吻在一处。一个绵长的吻结束,昭昭垂眸,又是一个大红脸。
就这么会儿功夫,松松垮垮的衣裳……
而且她今日着的也是吉服,比平常穿的衣裳更难解,他却仿佛轻而易举,没有任何阻碍。她哭笑不得。
但贺容予不容她哭也不容她笑,他的耐心已经到姐姐,只觉得自己快疯了,渐渐失去自制力。昭昭有些难以忍受,但咬牙忍着,还是没忍住哭了。
贺容予揽着她的雪肩,自然心疼。他虽然折腾她,但都有分寸。
若非梁太后发疯,何至于此?
想起那个女人,贺容予眸底闪过一丝狠厉。但一闪而过,他低头吻去昭昭的泪。
德武殿很空,空荡的地方连风声经过也显得很大,云芽在门口等着,见昭昭这么久没出来,已经心中起疑。
她推开门,往殿中走近,而后便听见自家小姐压抑的哭声。细碎的,似哭又不似。
云芽是大姑娘,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心中一凛,倘若三小姐被人欺负,王爷知道,定然会治她们照顾不周的罪。
她差点要推门而入,可下一瞬,又听见了一个不大的男声。与平日里听见的有些不同,但还是能够分辨出来是谁。